“先生,这个报告,你觉得沈伯言会相信么?”
沃伦看到白野盯着这两份文件看得入神,就这么问了一句。
白野将目光从文件中抬起来,看向沃伦,然后就微微笑了一下,没什么温度,很不走心的笑容,声音也依旧是一贯的那种温和,“人一般在遭遇到坏消息的时候,如果这个坏消息又的确是有可能发生的时候,通常不会去考虑真实性,而是考虑应该怎么办。人,都是悲观的动物,谁都一样。”
沃伦听了这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才问道,“只是,我觉得沈伯言似乎是很聪明的人,他也会这样么?”
“谁都一样,这是人性。并且,如果对象越是在乎的人,越是没有办法冷静思考,越是会主观代入。”白野的目光深沉,像是深邃的黑洞一般,“并且,乔薇和父亲之间曾经的那些感情,从来就不是什么秘密,安安知道,沈伯言自然也知道,所以如果沈伯言在得知这事之后,还能够冷静客观地思考这件事情的可能性,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根本就不够在乎安安。”
就如同沈伯言所预料的那般,白野的确是城府极深的人,他将很多事情都看得很通透,将人的心态也捉摸得很清楚,所以他的分析,从来都是客观而准确的。
沃伦知道他是这样的人,所以听了这话之后,也就沉吟了片刻才说道,“我只是不明白,莫小姐已经结婚了,和沈伯言之间感情甚笃并且将要为他生儿育女,在这样的情况下,这样为了她大费周章,值得么?”
值得么?
白野听了这话之后,目光有片刻闪烁,抬眸就看向了沃伦,“沃伦,你总是兢兢业业忙于工作,也没多少时间谈感情吧,你有遇到过一个能让你掏心掏肺,为了她可以放弃一切,她要是杀人,你愿意帮她毁尸灭迹,她要是抢劫,你愿意为她承担罪名,她哪怕要毁灭世界,你也愿意和她一起承担。等你哪一天遇到了这样一个女人,你就会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无论是大费周章也好,无论是她现在在谁的身边也好,只要她还活着,你就永远不会舍得放手。”
这样的女人,沃伦自认自己的确是未曾遇到过,所以也无法理解白野对莫长安的态度和他的一切做法。
白野长长呼了一口气,“对最爱的人,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有再多的执念也是正常的,人一旦爱了,就会想要求一个结果,我是这样,她也是这样,只是我是为了她,而她是为了别人罢了。我的字典里不是没有‘成全’这个词,但是却觉得似乎怎么都没办法用在她的身上。”
沃伦觉得自己似乎不应该问这么多的,因为看到白野脸上的表情,在一瞬间苍凉下去。
看惯他在商场上运筹帷幄处变不惊的样子,但还的确是鲜少见到他脸上这样的苍凉。
似乎他所有运筹帷幄处变不惊之外的情绪,都是为了莫长安而绽放的。
……
沈伯言并不知道即将要到来的会是怎样的风雨,结束了白野的通话之后,其实情绪就有些不太好了。
得知卓昭然去了新西兰,明明之前是答应过他的,会见上一面,会说个清楚给个解释。
但是到头来,连一句话都没有,就这么离开了。
唇边泛起浅浅苦笑,或许自己在他的眼里,就只是那么一个二十一年前就已经撒手不管了的儿子吧?或者说,连儿子都算不上,只是他有血缘关系的人罢了?
沈伯言没有马上走进屋去,站在庭院里头,轻轻平复着呼吸,平复着心情。
不管怎么样,都不希望自己的负面情绪,带给她什么压力或者是担忧。
有琴声从屋里头流淌出来,每一个音符都跳动着喜悦,展现着演奏者的心情,莫长安心情的确很好,于是一首德沃夏克的幽默曲就这么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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