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世界朝着他们轰然砸下。
大地却仿佛瞬间变得柔软,向四周荡漾出一阵波纹。犹如刚被松过的泥土,他抱着她向下陷落。
沉没,黑暗却没有随之来临,也没有呼吸不畅的感觉。
四周变成一片蔚蓝的海洋,然而海洋中却不是水,漂浮着方才世界的所有一切,全都坍塌成海洋中的微粒。
一群飞鸟在海洋中呼啸而过,然后是无数的蝴蝶振动着双翅,翅上鳞粉闪耀着萤光,在海洋中漂流成一道银河。
白子画抱着花千骨不断下落,穿过那道银河,穿过幽然如鬼魅的一大片水母群。
花千骨从进入这个世界的那一刹那就醒了过来,她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睁大眼睛,看着周围这奇异瑰丽的景象。
终于,他们从海底脱出,颠倒着溅起了一两朵浮浪,然后继续下坠,空气中带着一股血腥的粘稠。
白子画的白衣在风中犹如绽放的莲花,他一手抱着花千骨,一手紧紧拿着殓梦花。他尝试用法术御风而行,庆幸的是花千骨的梦中有这样的规则。于是他们的下降渐渐缓慢,最终悬浮在空中。
与之前的那个梦不同,这个梦中的世界满目疮痍。到处是连绵的山火,龟裂的大地,寸草不生,灭绝生机。
白子画找了片干净的地方落下,低头看着花千骨。
八百七十一,八百七十二,八百七十三……
东方彧卿在他脑海里传来不满的声音:“你不该告诉她你们俩的身份,造成她如此大的情绪波动,差点连第一个梦都没办法走出。”
末了他又一声轻笑:“原来白子画,也有失控的时候。”
白子画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深深的凝视着花千骨,花千骨也有些惊惧的看着他。而此刻,她的目光里终于有他了,她知道他是谁。
白子画没办法向任何人解释和描述,当小骨完全认不出自己,冷冰冰的要自己离开时,他那一刻心里的感受。
他没办法承受小骨像看待陌生人一样看待他的目光。冲动之下,话语已脱口而出。庆幸的是,他们安然进入到了第二层梦里。
白子画伸出手要摘下花千骨的面纱,他只想好好的清楚的看着她,确认她一切安然无事。
花千骨拽着面纱,眼中透露乞求,不知道为何,她就是不想让白子画看见自己的脸。
可是白子画目光冷漠坚决,花千骨不敢忤逆,只能又缩回手,闭上眼睛,任凭他把面纱拽了下去。
白子画看着眼前熟悉的脸,不知为何心头隐隐一块石头落了地。之前她不能说话,又蒙着面让他总感觉不安,却又不知为何。
花千骨摸摸自己的脸,什么也没有,完好无缺。
“小骨,开口说话,你可以说话的。”
白子画鼓励的看着她。
花千骨向来对他言听计从,犹豫了片刻,开始微微阖动双唇。
“师、师父……”
初时略微有些沙哑,但很快恢复如常。
花千骨有些开心:“师父,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们……这是哪里?”
花千骨瞭望四周,千里荒凉,到处是巨大的火山口,地面渗出毒液冒着气泡,空气中漂浮着**刺鼻的气息,山火犹如地狱业火燃烧着一切。
“我希望你不要再随便告诉她真相。”东方彧卿再次出言提醒,身份遭受否定就罢了,如果一个人的世界都遭受否定,他不敢想象花千骨的情绪会不会激动到让梦境再坍塌一次。而这个世界的环境,很难让他们再有机会逃生。
但白子画只是微微犹豫了一下,就说到:“小骨,这哪里都不是,这只是你的一个梦境。”
“梦境?”
花千骨浑身一抖,眼神里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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