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方润的心里,大秦烈王的定位,一直是个“头脑简单”的人,并非是说他真的是个莽夫,却是因为但凡可以直来直去的事,他从来不屑于用计谋。
直接的、正面的、霸道的、雷厉风行的。
说的好听了,这是襟怀坦荡,光明磊落,但是在东方润的眼里,却是很有几分痴傻的,在他看来,只要达到目的就可以,过程手段什么的皆不重要。
若能立于山巅,哪怕是伏尸万里,又有何可惜?
然而此时此刻,东方润只自嘲的笑了笑,不由得想起了那夜冷夏的评价:这就是你和战北烈的区别。
东方润叹了口气,原来只是这么简单,只要不给他机会,只要不试探,一切是不是都会不一样?
他从大石上坐起,哂笑着走回山洞。
直到洞口只剩下了慕二一人,他微微蹙着眉,极力的思索着两人刚才的话语,最后摇摇头,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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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众人下到了东麓山脚的时候,果然下起了雪。
雪并不大,飘飘忽忽在半空飞舞着,落到地上的一瞬立马就融化成了一个水晕。
夜深露重,冷夏的头发上反射着几点雪花掠过的光影,她遥望着面前的楚堰江,渡过了这条大江,对面就是东楚的营地了,远远已经能望见星星点点的篝火通明,遥遥衬着暗淡的天幕,照亮了一方夜空。
江中波涛隐隐起伏,水波若明若暗。江水的湿冷凉意拂来,叫人格外的清醒,似乎身体的感官都在这沉暗的黑夜里无限的伸展开来。
冷夏微微闭目,半响唇角一勾,睁开眼睛的一瞬对上的就是战北烈锐利的鹰眸。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传达着对方才明白的默契。
就在众人皆未言语的时候,冰冷的江水蓦地生起澎湃怒浪!
月色下,江水中森寒的白光一闪,反射出无数的杀机汹涌,刀刃骤起!
数十刺客自水中暴冲而出,眨眼已经落到了岸边,无一不是训练有素内力深厚之人,太阳穴高高鼓起,眼中不时闪过一丝精光,杀气沉厚。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战北烈还有心情挑了挑剑一般的眉毛,撇嘴道:“你倒是好算计,让本王给你当保镖!”
话音落下,他脚尖一点,搂住冷夏倏然后退,转眼间,已经远离了战圈。
冷夏歪着身子依在战北烈的一侧,将自己缩进大裘里,悠然看起了好戏。
见两人这般事不关己隔岸观火的态势,东方润也不生气,笑的云淡风轻:“润算来算去,却没算到大秦战神竟会临阵脱逃。”
他一边说,一边陡然掠起,月白衣袍在夜色下闪过数道银色的光影,如波光粼粼,霎时好看。他在半空划过一道轻弧,落入了数十刺客的包围之中,迎风而立。
衣襟飘扬,优雅而潇洒,然而那双空濛的眸子里,却含了几分悲哀。
来人却没急着战斗,领头的人手持寒剑朝他抱了抱拳,沉声说道:“七皇子,得罪了!”
话音落下,才几十人同时暴起,和唇角挂着寒凉笑意的东方润,缠斗在了一起。
铺天盖地的寒芒中,他举手投足皆含着几分优雅,一挥袖一踢腿间尽是赏心悦目,他在众人间穿梭着,点射、穿刺、横切、竖劈,招招生花。手中的软剑巧若灵蛇,锋如长虹,夺目的光亮伴着软剑在风中发出的清啸,挥舞中一道道优美的弧度。
冷夏戳了戳战北烈,挑眉笑道:“这般刺客倒是少见,先礼后兵,竟是寒暄起来了。”
在冷夏的观念里,既然是刺杀,就要有刺杀的基本职业准则,善于隐匿,掩盖气息,于出其不意间攻其无备,一击毙命!
而这群人明显不是真正的杀手,江水底下埋伏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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