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长宁不由道:“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不,苏姐姐……我也正好想找个人说说。”庞即笑了笑, “苏姐姐,我带你去看牡丹吧,你也知牡丹娇贵,在别处都种不來,可是在我娘的打理之下我家的牡丹不仅开了花可都还生都水灵灵的,在这康丰城中可谓一绝,要不要去看?”
“嗯,也好。”长宁收收恍惚又恍惚得心神,笑了笑跟在庞即身后向那院子里走去,庞家的牡丹花色繁多,一阵微风吹过,阵阵清香便扑鼻而來让人心旷神怡。庞即在一边介绍,指着那最绿的一株牡丹说是叫“豆绿”,它的颜色绿油油的有着蓬勃旺盛的生命;最黑的牡丹是“冠世黑玉”,它的颜色是深紫发黑;花瓣最多的牡丹要数“魏紫”,约有六七百片花瓣;最红的牡丹是“火炼金丹”,它的颜色如若一团火焰充满热情;最蓝的牡丹是“蓝田玉”,是粉里透蓝;最佳的间色牡丹是“二乔”,它一朵花上两种颜色,庞即在一边介绍如数家常。
庞即看了看火炼金丹又看了看长宁,“苏姐姐,你看,你像不像这株火炼金丹?”
长宁素來喜欢穿红衣,甚至于连战袍都是红色的,今日更是那一身红站着牡丹花旁,也的确如是一株红艳艳的火炼金丹。
“其实我娘年轻时,也像这株火炼金丹……”庞即站在花丛中一声轻轻的叹息。叹息声落良久他伸过手指在那花朵上轻轻抚了抚,道,“小时候我家并不住在康丰,我娘跟我爹在一个热闹的集市上相识,那时候我娘对我爹几乎是一见倾心,说句老实话我爹的确貌比潘安,在当地都是赫赫有名,走在大街上常有富家小姐送花送点心。那时候我娘才刚搬去那个地方对我爹并不太了解,在我爹的几次勾引下便贸然以身相许了,在得到我娘后他便不大常來了,有时候甚至十天半个月不见人影,我娘向街坊一打听才知我爹虽有名气,但却是极不好的名气,他平时游好好闲,不务正业,整天就凭着自己外表出卖自己的皮相勾搭些富家小姐,靠她们赏些小钱养活着。”
“但我娘但非富家小姐也养活不起他,所以他才从当初的见色起异到后來有意疏远,因为他得不到好处的。后來我娘怀了我去找他,在街坊邻居的漫骂中不得已娶了我娘,但他依然是不顾这个家,是我娘靠些绣花活儿补贴家用,还常常受他的辱骂,说是阻了他的生意了。后來我爹來了康丰我娘也追到了康丰,那时候他还不想收留我娘一直把她往外推,这一推便把我给推出來了,造成了早产,他怕出人命才勉强将我们娘儿俩收留了下來。”
“但他的屋子里每天都莺莺燕燕的好多,香艳调笑之语不绝,我娘慢慢听着,看着,折磨着,精神也就慢慢的……” 庞即脸上苦苦一笑,“可就是这样,我娘还照样死心踏地的爱他,不许我说一丁点他的坏话。”
“那他现在人呢?”长宁感觉有什么东西睹在喉咙口,心情闷闷的,可闷了半天才闷出这么一句话來。
“后來我慢慢出息后,我便把我娘带來了这儿,而他,这会儿人也老了,皮相也不好卖了,应该是……回了老家了吧。” 庞即低着头,他对自己的爹早就沒有了映象,此刻他只是要想自己的爹用一缕情思束缚了娘多久?难道是娘前生欠了他的,所以这一生都要纠缠不清?那么多忧愁孤苦的日子夜夜无眠的,用來还债大概还还得不够吧?
长宁看了看庞即这么阳光的笑容下原來也会藏有黑暗,只是他将黑暗藏了起來以那阳光的一面示人,那到底也是需要胸襟与勇气,庞即到底是一条有血性的汉子了。而女人有时候的爱也会太过于狭碍,那又是何必呢何必折磨得自己如此,而不愿松一松自己身上的绳子,过得自由一点?长宁突然想起一句话來:与人无爱亦无嗔。那么,自己又能做得到吗?
怎么來看个人倒把别人的伤心事给勾出來了,长宁也苦笑无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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