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里面几间小平房里。
这里是孤儿院,池晏是从门口的小的几乎看不见的牌牌上知道的。
长宁趴在窗口,隔着锈迹班班窗棱,听着里面传來的读书声,听的有些入神。讲台上的苏院长,年轻的时候也应该很漂亮,举手投足间有着一份从容和知性的美感,岁月在脸的脸上留了些苍桑,在纹里间,可以看出这个女人应该有着故事,不愿与人分享。
她教的,都是些孤儿,那些个孩子的脸朝向她,就像一朵朵向日葵朝向太阳,一张脸,就是一个希望。
终于有调皮的孩子发现了她,冲着她直笑,长宁向她们招了招手,退到一边,她不想打扰任何人。
下课了,孩子们赶紧跑过來,围着她,这会儿,长宁也成了孩子们心中的太阳。
长宁喜欢这群孩子,孩子们也喜欢她,彼此之间就像一条双生的链,互相依赖着。特别是小黎雨,粘着长宁,贴在她的胸前不肯离去,惹得其他小朋友大叫着妒忌不已。
池晏在远处,看着,看到了一团快乐的氛围。那种笑,在城市里遗失了很久,原來,都跑这儿來了。
苏院长从屋子里出來,看到长宁,冲着她笑。长宁也走过去,“苏院长,你看,你生活在一群快乐之中,真羡慕你啊。”
苏院长抱着一本书,抱在胸前,二个人一起慢慢的朝前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就像苏小姐你,有很多人都羡慕你还來不及呢,你怎么会羡慕我这种清汤寡水似的生活?”
“羡慕我?沒有人会羡慕我。”长宁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
“听说苏小姐结婚了,是吗?”苏院长是从报纸上看到的新闻,她在初看到这则新闻时,一半的脸在笑,一半的脸在哭,沒有人可以懂她脸上的表情。
这次,她特地注意了一下长宁的手指,她的指尖,什么都沒有戴,这预示了什么?
“是。”长宁想了一下,才回答。
“快乐吗?”
“不知道。”
“那他对你好吗?”
“我也不知道。”长宁摇摇头,糊涂的婚姻,注定她对于外界的一切问題,只能用不知道來掩饰。
“今天我看到报纸了,说他,被抓了。所以你才不快乐,才会想到我这儿來,躲避一下自己的心情?”
苏院长眼尖的厉害,长宁仿装的快乐被她识破,如今的消息都是散布的快,昨天的事儿,一转眼,连这么僻静的地方,都散播了进來,真是无孔不入。
长宁的目光越过隐约的风,随着云朵一起飘扬,偶尔天空中飞过几只小鸟,也会跟着划过几条抛物线状的痕迹。
长宁叹息,“是的。我想到这儿來寻找快乐。”
“悲痛的根源在你心里,现在,即使有再多的快乐堆在这儿,也只能使你短暂的忘记疼痛,治不得根本,想除去悲痛,得在你的心里寻找原因,对症下药。这样才能得到长久的快乐。”
苏院长见长宁沒有说话,继续道,“为他担心就得为他做些什么,哪怕只是在心里为他祈祷,也是你为他所做的。别顾虑这些顾虑那些,有时候跟着感觉走比左思右想來的更为有效,有些东西,再顾虑,再逃避,该來的,总是要來的。”
“苏院长,你为什么能够知道我的想法?”长宁疑惑的看着这位品读了生活五味的苏院长。
“孩子,你的内心,写在你的脸上。”苏院长拍了拍长宁的肩膀,鼓励她要坚强。
长宁捂着脸,她的脸上,真的写着东西么?哎,人,真是复杂的东西,活着真累。
长宁盯着她,细细的看着这位慈爱慈善的院长,她抚了抚发,一道刺眼的疤痕随着头发的拔开而显露出來,苏院长的左耳根处有疤痕,长宁看到时,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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