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底银纹,似一个蝙蝠型,将这男子自鼻梁上遮盖得严严实实,两只眼睛里透出丝丝寒光,似无心的雪花,冰凉刺骨。
秦玉暖先是被这男子的眼神激得一振,下一瞬,又立刻恢复了平静。退身行礼道:“小女子方才险些跌倒,还多谢公子好意相扶。”
冷长熙身子一动不动,似一棵挺拔的松树立在这风口处,衣摆被吹得猎猎生风,眼神已经将秦玉暖从头到尾彻底扫视了一遍。
这女子刚才的话说得很巧,明明是她自己靠上来的,却说是自己帮忙去扶,既给了自己面子,也让自己不好多责怪。
想到刚才自己在屋顶上看到的一切,这小女子挖人祖宗十八代旁征博引为自己辩驳,充其量,也就算个嘴皮子利索,可紧接着,这小女子一招偷换花囊的动作,勾起了自己的注意,说实话,她的手法着实笨拙,可是时机把握得很好。
原本还以为她是想做些什么小偷小摸的伎俩,看着不远处白猫发狂的场景,自己大抵也是懂了,看来这花囊里头,是另有乾坤。敢在众目睽睽之下釜底抽薪下手脚,这个小女人,不简单啊。
秦玉暖看着眼前冷长熙依旧是面无表情,以为这男子还在怪罪,看来,世人传这人喜怒无常,性情难料还是有些道理的,于是鼓足勇气继续道,“若是刚才小女子有所冒犯,还请……。”
“你太吵了。”冷长熙总算回了一句话,薄唇立张立闭,话音落,就像是没开口说过话一般,双手负在身后,修长的指节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似乎在琢磨着些什么。
秦玉暖是个聪明人,自然懂得察言观色,看着这人无意怪罪却也无意和自己多说的架势,只是福了福礼,看到不远处的人群已经安静下来,一圈一圈的人被中间两个太医打扮的中年人哄散开来,看来秦云妆受的伤不轻,连太医都惊动了。
“今日的事,小女子再次谢过了。”秦玉暖低着头,“不耽误这位公子在此赏梅了。”话里有些忐忑,生怕冷长熙鹰一样犀利的眼睛看出什么来。
秦玉暖才转出假山,后头扬起的一声音调:“赏梅?”
“恩?”秦玉暖猛地转头,看到冷长熙身子刚好一半藏假山在阴影中,一半暴露在冬日温煦的阳光下,半明半暗,带着神秘和难以捉摸的幽深。
“没什么。”冷长熙的语气没有任何改变,“你走吧。”
惹事的波斯猫已经被两个太监抱了起来,秦云妆被两个宫娥扶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太医正在细细地诊治,听着说话的口气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从右眼睑到下巴拉出的了三道血痕,用宫廷最好的治伤药花玉露一日三次,养个一个月,定是连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只是今日,这张脸算是不能见人了。
挂了彩的容貌,凌乱的发髻,沾满了泥尘的裙摆,秦云妆这副模样,真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这倒是遂了不少贵女的心意,若是这秦云妆伤了不能出席宴会,那自己可不就是多了一分拔得头筹的把握,更何况,今日的宴会不仅是一年一度的花朝节宴会,也是替大将军冷长熙凯旋的接风宴,少了这么个大美人伫在宴会上,这大将军的眼光,又可以多落一点在自己身上了。
各人有各的心思,可是这些,都没有逃过秦玉暖的眼睛,只怕,她们会是要失望了,自己虽然来了招完璧归赵,将秦云妆陷害自己的花囊又送了回去,可秦云妆和自己可不同。自己不过是个不受看重的庶女,而人家是太尉府的嫡女不说,加上皇后如今又十分喜欢秦云妆,若是秦云妆就这般容易被打倒了,可就不是秦云妆了。
果然,不一会儿,这波斯猫抓伤了秦云妆的消息就被皇后知晓了,派了身边的嬷嬷赶来不说,还送上了民间难得一见的花玉露,还有蒙面的白纱。
“秦姐姐,要不我陪你回去歇息吧,皇后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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