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冷真恍然,喃喃低语,“破空咒誓……赤暝……"
赤暝,并非我是大慈大善的圣母,只是我不能那么自私,大劫一旦降临,仙灵涂炭,甚至父君与母君也难逃厄运,但,我会随你而去,无论生死,我们都在一起。
疏华淡笑,“他受的惩罚,将比死还要痛苦许多。况且我说过,不会让你死,自然会保住他的命。”
冷真心一抽,咬咬唇,“什么惩罚?”
疏华轻叹一声,却无波澜,“说些影响心情的做什么,咱们继续赏景罢!”抬手指向河面,“你猜,天宫十八域以及冥界的所有神仙在忘川河中呼号,会是多么惨烈又壮观的情景呵?”
冷真怔惘地看着他,“什么惩罚?”
疏华默了一默,“曼珠沙华有花无叶,有叶无花,花叶不同枝,一向是爱情残缺的隐喻,楚赤暝今虽是仙君,然而本质命素却正对曼珠沙华,注定予然一生,他一向楚楚悠然,凡事不上心,不料遇着你,有了牵挂,从此便是劫数的开始,逃不掉,不愿逃。”
冷真扯住他的衣袖,所有的曼珠沙华模糊成一片迷雾弥漫的火焰,嘴唇颤了颤,“什么惩罚?”
疏华轻轻拿开她的手,“冷真仙子,随缘罢,该來的來时,你的反应已是自然,因此不知最好。”
撩起袖子轻轻拭去她睫毛上的水泽,举目开遍河畔的曼珠沙华,“我们下一程要去哪里?冥府么,阎王似乎有些怕我。”
“你随我來,我将你送到最好的地方。”
冷真掠飞过忘川河,停在奈何桥头,等着他。
疏华笑了笑,转瞬便到了她身边。
冷真从孟婆手中接过汤,递向他手中,以最诚挚的语气道,“忘记你是只蛇影魅,血,肉,骨才是你的目的。”
疏华接过孟婆汤,低眉一笑,扬手将汤缓缓泼入忘川河,“仙子忘了?在幻境中,我亲眼见着你痛不欲生的样子,倒不怎么羡慕所谓的生命之态了。”
冷真叹了叹,掩不住的凄然,“也不是每个人都似我这般,你只不过碰巧遇上了比较不幸的我而已,你看我的父君与母君,鹣蝶情深,平和安乐,所以……”她正伸手去接孟婆汤,却见孟婆已委顿在桥头,瑟瑟发抖,渡过忘川河的一干死魂灵也倒成一片,眼神惊恐,浑身轻颤,便亲自舀起一碗,再次递向他,“这是你的初衷,初衷才是最重要的选择。”
疏华沒有接过,脸上一贯的轻松收敛了一些,道,“其实你最清楚我的初衷是什么,只不过你粉饰太平,自欺欺人罢了。”修长的手指在三生石上游移,“不然,你断断是不会跟在我身边的。”
蓝袖掩手,冷真掌心凝聚的仙气越來越浑厚,身体恢复的同时,南泽给她设下的禁锢亦被冲破,但这只蛇影魅究竟有多强却难以故计,压抑住一丝忐忑,继续晓之以大义,“你的眼睛能看到美的事物,鼻子却无法嗅到芬香,这世间万物相互联系,相互证明,你却不能感知到一切存在,唔,也就是说,你作为绝对独立的个体,其实根本就不存在,想要存在,须得血肉过体一遭。”
说罢才发现疏华并沒有在听,反而绕有兴致地观看魂灵在三生石上留下的字句,手一滑,便浮出一段刻骨的箴言,忽然间,眉眼微动,沉声念出其中一句,“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与楚赤暝仙君相约下世。”侧首看她,“这不是自欺欺人是什么?”
冷真心神一漾,三生石上,那染了龙三太子鲜血的誓言正逐渐消隐,是注定要无休无止地纠缠下去了么?被**的恨,相逢又别的痛一齐涌上來,然而两人都不在身边,无从发泄,终究是狠狠压抑了下去,,况且,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回神,迅疾一个展步,掌中炙热似火的仙力毫不犹豫地朝那银发披覆的头颅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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