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了筷子,跟宁小药说:“圣上用膳吧,失陪。”说完话,不等宁小药反应,楼督师就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屋里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楼督师这是怎么了。
宁小药盯着盘中的肉丝看,楼督师身体健康,不是功能性的作呕,那就只能是心理上的了,心理学很好的宁小药很快想起来了,穿来第一天时,她在刑台上看到的那些细长的丝状血肉了。
几口把碗里的白米饭扒了,宁小药跟影风们说:“你们吃,我去看看督师。”
楼子规站在长廊的一处拐角里,手扶着廊柱,呕出了几口东西后,伸手接了雨水,喝进嘴里漱了漱嘴。
宁小药站在了楼子规的身后,发愁地想着,这要怎么办?这人以后都不能吃肉丝了,这是不是太悲催了?过了这些天没事,宁小药真以为楼子规已经把在刑场上受到的伤害给忘了呢。
“我没事了,”接雨水,又将嘴洗了一下后,楼子规回身看着宁小药说。
宁小药说:“其实你多适应几次就没事了。”第一次看见丧尸的人,不是要疯,就是想吐,多看几回后,就也没事了,肉丝能有丧尸恶心人?宁小药认为多吃几顿肉丝,楼督师就会没事了。
“只是想到了,”楼子规倒也不跟宁小药否认,自己方才是想到了刑场之上的事,走到了宁小药的身前,笑了一下,低声道:“我现在没事了。”
宁小药摇头,没事个鬼,她才不信呢。
这会儿看见宁小药,楼子规就能想起先皇明宗皇帝来,这姑娘是明宗血脉,想到这一点,楼子规就暂时不想见宁小药。“我想去躺一下,”楼子规往自己暂住的宫室走,跟宁小药说:“圣上不必担心我。”
宁小药站着挠头,她长得又不像肉丝,楼督师看见她也想吐?
推开房门,走到床前往下一倒,楼子规闭着眼急促地喘息了几声,身上的力气好像用尽了,他这会儿连呼吸都觉艰难。
被褥往下又陷了陷。
楼子规睁开眼睛,宁小药坐在了他的身旁。
“你别说话,”宁小药将手覆在了楼子规的嘴唇上,说:“你闭上眼睛,我陪你坐一会儿,你很快就不难受了。”
淡绿色的光点被纤长的手指轻敲几下后,点进了缺水的嘴唇里。
呼吸间又闻到了那股草木的清香,楼子规固执大睁的眼睛里似乎笼上了一团雾气,一个人放松之后就不太容易再控制住情绪,“你,”只是迟疑片刻后,楼子规就跟宁小药说:“你不是先皇之女该多好。”
宁小药嘴巴一瘪,谁想当那糊涂蛋的便宜闺女啊?这种事她说了不算啊。
楼子规将手贴在了宁小药的脸上,手上的厚茧蹭得宁小药都发痒,眼见着手下的皮肤发红了,楼督师也没有松开手。
宁小药有些扛不住了,她这是脸又不是包子!拽下了把自己的脸蛋当包子揉的手,宁小药问楼子规:“是不是在慎刑司遇上什么事了?”
“没有,”楼子规说。
“一根肉丝就把你恶心成这样了?”宁小药狐疑道。
“以后不会了,”楼子规将嘴角一扯,冲宁小药露出了一个笑容。
“不想笑就不要笑了,”宁小药把楼子规翘起的嘴角抹回到原位,说:“就像你从来不逼我一样,我也不问你到底遇上什么事了,不想吃饭就睡觉。”
楼子规摇头道:“睡不着。”
“看见我睡不着?”宁小药问。
有点,但,楼子规看着宁小药还带着些许婴儿肥的脸,床头红烛的暖光将这张小脸映得红通通的,他又有点不想这姑娘走。
宁小药被楼督师盯得快要冒汗了,这人不正常,就因为一根肉丝?“要不我给你唱首催眠曲?”宁小药问楼督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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