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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去八回山采药,个中凶险自是不言而喻,木苍起初哭天抢地的也要跟着主子一起去,后來被枭打在地上直嗷嗷,才悔悟自己修为去了也只是托人后腿。于是他只好担着跟季杭一样保护白映儿的任务,对此云子桑也早与他做了一番彻夜长谈。
所以这时见着自家主子身边跟着几个狱堂天字一号的暗卫,他也不再跟人家吹胡子瞪眼,反倒笑眯眯的为他们牵好马。几番查看马上的包袱里东西是否齐备,木苍吸了吸鼻子,眼中的担忧便再也挥不去。
他看着云子桑长大,从天真稚嫩,到冷酷隐忍,看得多了,心里便多几分了然,越是了然,越是心惊。木苍是云柏悉心培养的死士,原就是为了云子桑而生,只是世事多变,他终究定位成了一个逗乐的长者,为主子的心情出力。
规矩道理每个人心中都有清晰轮廓,只是一旦心之所至,谁又能顾及那么多?一如此时的木苍,眼见着云子桑就要翻身上马,他终于沒忍住嚎啕大哭着冲进少年怀里:“呜呜呜主子!你要保重啊呜呜!一定要平安回來呜呜!属下,属下在府里等你呜呜!”
闹事之中离别景象并不少见,可这一个英俊的男人扑到玉面少年的怀中痛苦,明显的两人并不是什么父子关系,何况那少年明显是一副错愕的样子,只有那年长一些的男子几分哽咽,几分忧心,句句哀嚎。
目睹这番情形的周围人眼中都放光了,傲玄大陆以武为尊,男尊女卑之下也导致了男风昌盛。只是这到底有违伦理,故而一般修士即便断袖也只在家里或者一般酒楼耳鬓厮磨,像这样当街抱在一起的,着实少见。因为是个新鲜事,有好奇的百姓更是交头接耳,相互猜测着这两人是何关系。
而那些狱堂的死士实在不适应这么多人关注着的场景,却又因为常常暗无天日的训练而失了面部表情,故而齐齐保持着冰山脸,撇过头去假装不认识场中的两个人。
云子桑的手因为那股冲击力道僵在半空,此时是放下也错,抱住也错。少年抽了抽嘴角,实在无语得很。明明昨晚答应得那么好,木苍也是一副希望自己快快出发不要碍眼的样子,为何临了临了,这人却來了这样一出戏。
少年眨了眨眼睛,就在周围的众人以为他要说什么情话之时,云子桑淡淡开口,语气几分疑惑:“难道是最近照顾那条狼,给染上了口吃?”
周围百姓一阵唏嘘,但因为看见这两人周围几个明显不好惹的侍卫模样的男人,故而沒有放肆,只是声音虽小,落到云子桑耳中也有些不耐。眸光扫到酒楼后街上的几个人影,他的情绪更加不受控制。
云子桑的话也让木苍回神,想到自己这不怕死的行为,他是几分懊恼又有着羞愧。不过,一贯不太用脑子想问題的木苍,此时是真的沒有意识到他和主子已经变成了围观百姓眼中的一场好戏。
他只明确的听到了自家主子在嫌弃自己,说自己跟如花一样口吃!!!这真是太令人伤心了!木苍心想,自己一腔热血,为主子的事担心得食不下咽夜不能寐,结果不就是沒能克制住当时内心的担忧嘛,这是为了谁?还不是因为云子桑太不省心了!
正打算反驳,脑中却响起了自家主子颇为严肃的声音:“别闹了,快跟上季杭,我走了。”
木苍还在晃神,不知道主子什么时候已经可以如此毫不费力的跟人密语传音,再抬眼的时候,却已被马蹄离地带起的灰尘迷了眼。
思及云子桑最后交代的事情,萎靡的情绪刚起便强迫自己振作。白映儿在主子心里,恐怕比世上任何东西都要來得贵重,关于这点,木苍再明白不过。
“木念,他是皇叔的遗孤哎,你知道吗?”小少年此刻的声音稚嫩,悦耳之余还有一些兴奋的情绪在内。落在他身旁的黑衣侍卫眼中,便是再幼稚不过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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