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见各路大臣。
这日,玄寂离在昏睡了多天之后再一次醒來,月碧落服侍他喝了一些老参汤,将精神吊足了一点,他当即问道:“都有谁在外面?”
“宰相杜大人,中书令杨大人,御史海大人已经守候了好多天了,您要不要见见他们?”月碧落忙选择性地提了几个人。
他点点头:“让他们进來吧。”
三位大人进來后,倒地便拜:“老臣叩见皇上,皇上,您一定要保重龙体啊。”
“平身吧。”
玄寂离靠在床头,吐字虽极慢,却依旧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听说三位大人有本上奏,不知所为何事?”
三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宰相杜大人拱手道:“臣等听闻圣上已立皇子泽承继大统,其年稚而母少,老臣们深恐他日俪妃颛恣以乱国家,望圣上立子杀母,以绝后患。”
“臣等附议,恳请圣上决断。”另两位大人同声支持。
玄寂离闭目,久久不语。
“圣上?”
三位大人惴惴不安,不知道他是假寐还是又昏了过去,其中一人斗胆唤了一声。
“你们的意思朕明白了,先下去吧;李莲成,宣皇后娘娘进來。”玄寂离赫然睁开双眸。
男人因毒气郁积于眉心,印堂发黑如煞气凝聚,竟令三人机伶伶打了一个寒噤,再不敢多言,行礼依命退下。
月碧落随之疾步而入。
“皇上,您今儿个精神倒是好多了。”女人立于床头,欢喜一声。
他拍了拍床,示意她坐下说话。
月碧落的脸庞如三月桃花盛开,喜忧参半地坐了下來,即便病中,男人哪怕是一言一个举止都令她心动,可是一想到他病情危重,又高兴不起來,“皇上,您可是有话要跟臣妾说?”
“朕自与皇后大婚以來,可算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只可惜夫妻即将缘尽。”他轻轻地握住她的手,一边摩挲着,一边叹息一声。
月碧落怔忡当场,一滴泪自眼角滑落下來,断沒想到他也会留恋与她的夫妻之情啊。
“皇上,臣妾也不想与您分开啊。”她情不自禁地伏在他的胸口,一时间百感交集,又悲痛万分,千言万语一起涌上心头,却不知从何说起。
他无声地笑了笑,声线温柔地自头上传下來:“帝后同心,朕深感欣慰,不知皇后愿与朕生死相随否?”
她还沉浸在他难得的温情里,及至回过神來,身子蓦然一僵,继尔爬出他的怀抱跪倒在地,满面惊恐地问:“皇上,臣妾哪里做错了吗?”
“沒有,就是因为皇后做得太好了,所以朕不舍得皇后呢。”男人莫衷一是的表情,还有唇边淡若似无的笑意,令人摸不着头脑,是以让人抓狂。
她的声音因为巨大的恐惧而变了音:“皇上的意思,是要臣妾陪葬吗?”
“怎么,你不愿意?”他不答反问,声线已然冷了下去。
豆大的汗珠自额头沁了出來,女人的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起來,她毫不怀疑自己对他的爱意,可是,要她追随他于地下陪葬,深深的恐惧、不甘、伤心,各种思绪一古脑地涌上脑海。
“臣妾……愿意。”银牙一咬,眼一闭,除了说愿意,她别无选择。
玄寂离却挥手示意她退下,冷冷道:“你放心,朕还不至于昏庸至此,跪安吧。”
她的身子猛然一软,随即跪了回去,惶惶不安地叩首问安,爬起來如蒙大赦一般地退了出去。
随后,窦涟漪奔了进來,见他精神尚好,不禁松了一口气,走过去倚着他坐下:“今天倒说了这么多话,累不累?”
他摇摇头,玩笑道:“你说朕这是不是回光返照之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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