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路窄,形容的应该就是眼下这种情景。
陆则冬看清来人是那个在派出所让自己吃暗亏的女人,瞬间没了声,因为派出所那茬,他多多少少对苏荞有畏惧心理,往门后隐了隐身体,又不甘心的探出半个脑袋瞅她,整个人处于高度防备状态。
苏荞也已经认出了他。
她继而想起,在火锅城走廊看到陆靖深打电话训人的那幕,还有派出所姓明的匆匆赶来,这个少年喊明峥叔叔。
未过不惑之年,已经有一个15岁的儿子
慕安安的那些小道消息,也不尽然都是假的鳏。
然而,昨天在跑马场教自己骑马的男人,目光深沉,早已看不出十几岁的年少轻狂。
苏荞还记得他偶尔言语里的轻浮。
一个19岁就让女人为他怀孕、常年混迹在脂粉堆里的男人,哪怕现在端着一派成熟稳重的正经样,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三十几岁,对那方面需求如狼似虎的阶段,私生活又能干净到哪里去
敛去心头乱如麻的思绪,苏荞又看向厕所门后瞪着自己的少年。
十月上旬,天气阴晴多变,温度也降得厉害。
他还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色短袖t恤,因为生的细瘦,肩膀有些撑不起衣服,下面是肥大的篮球短裤,右手肘处还戴了个黑色护腕,他的五官跟蒋旭颇为相似,只不过整个人更显玩世不恭。
注意到苏荞的打量,少年立刻往里躲,嘴里说着逞强的话:“看什么看,没见过男人上厕所”
不用他说,苏荞就猜到他喊自己是为了什么。
苏荞低头拉开包拉链,从里面翻出一包纸巾,伸手递过去:“自己来拿,还是给你送过去”
她的神色平静,好像这是见怪不怪的事。
少年白皙的脸顿时涨红,有种生生受辱的感觉,梗着脖子道:“谁说要纸巾了,你这个女人莫名其妙,干嘛无缘无故给我东西”
苏荞不打算跟一个犯中二病的少年浪费时间,她本想把纸巾搁路边让他自己出来拿,后来见他始终躲门后不动,料想到他可能弄脏了衣物,索性把那包纸巾抛过去,不偏不倚,刚好落在他的脚边。
陆则冬一愣,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裤子,随即反应过来,气得跳脚。
等他抬头,那女人已经不见踪影。
苏荞找到苏泽杨教室的时候,他正被数学老师叫起来做一道几何体。
苏泽杨坐在第五排,穿着校服,整个人看上去文质彬彬,他变声期的嗓音有些粗哑,回答问题却条理清晰。
因为苏荞的到来,已经有不少学生开小差,趁老师不注意瞥向窗户这边。
常年读寄宿学校的少男少女,就像关在笼里的鸟儿,看到外来人员难免感到新鲜。
苏荞下身穿着宽松的淡蓝牛仔裤,裤脚卷起,露出白皙精致的脚踝,脚上是一双白色帆布鞋,上面穿着衬衫毛衣的两件套,有风吹过,她撩起碍事的头发拨到右耳后,想到来学校,出门前,苏荞只用眉粉扫了几下眉,加上这身打扮,跟校园里的学生没两样,顶多气质上更成熟清冷一些。
苏泽杨刚回答完问题坐下,同桌就在下面悄悄踢他,邀他一块看美女。
扭头,朝窗外不经意的一眼。
看见苏荞的时候,苏泽杨恨不得立刻冲出去。
数学老师已经察觉到教室里的动,等他看见外面等着的苏荞,明白了怎么回事,语重心长地对频频往外瞟的学生道:“虽然你们都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但在下课之前,就算不想看到我,也请抠着眼皮坚持。”
教室里发出哄笑声。
下课铃一响,苏泽杨第一时间冲到苏荞跟前,“姐,你怎么来了”
“给你送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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