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苍白不堪,眉宇间,似乎还隐藏着一抹虚弱之色。
心被揪起,我不知道元承灏究竟和他说了什么。思忖着,我不知该不该直白地问他來作何。万一,他來,并不是因为姐姐的事,我一说,倒是戳破了。
十指纠缠着,他倒是已经近前,勉强笑着道:“娘娘來这里找皇上么?这可不好,御书房,不该是您來的地方。”大白日里,他又开始称呼我“娘娘”,又开始对我用敬语。
而我哪里是來找元承灏的?我是來找他。
此刻听他这般说话,我倒是为难了。只跟着笑了笑,低语道:“明日你和郡主大婚了,想着,來祝福你们。”
他听着似乎高兴,又言:“我替楹儿谢谢娘娘,只是娘娘不必这般急,皇上说,可让娘娘过安府去的。”
这话他不说,我倒是忘了汀雨也曾说过的。听了不止一次了,倒只元承灏不曾在我面前提及过。他若真的开恩让我去安府祝福他们,我自然是高兴的。
“你今日入宫來是为何?”犹豫到现在,终是问了出來。
安歧阳笑道:“昨日皇上赏赐了好多的东西给我和郡主,我特意进宫來谢恩的。”
他的话,却是叫我怔住了。谢恩?
只是这么简单么?那为何,他能在御书房待了那么久?
我不说话,他却又道:“表妹的事……”话语顿了顿,那音色沉了下去。我吃了一惊,听他接着开口,“表妹的事我听楹儿说了,皇上沒有册封她什么,调她过太皇太后身边做了宫女。此事,你也别太担心,也许,对表妹來说,不做皇上的妃子,也是好的。”他虽如此说着,可我依然可以听得出他话里的担忧。
可我清楚着,芷楹郡主骗了他。
“眼下我也沒个好的借口能过郁宁宫去看看表妹。”他摇了摇头,似是想起什么,自嘲地笑,“姨母总妄想着表妹能做娘娘,如今,倒什么都……咳咳咳,,”他忽然咳嗽起來。
我才想起芷楹郡主说他那日回去之后病了,原來身子还未好。安歧阳退了几步,伸手欲扶身后的柱子。我忙上前扶了他一把:“染了风寒还不曾好,你出來,郡主会担心的。”
他摇了摇头:“是非來不可的。”
他像是又瘦了,略撇过脸,又重咳了一番。
“可带了人來?”他这个样子回去,我倒是不放心了。
稍平复了些,他才笑道:“阿蛮在宫外,我沒事。”说着,轻拂开我的手,忽而叹息道,“回想起那会儿在渝州的日子,感觉不像是真的。”
是啊,我也觉得不像是真的。
“表少爷……”
他却打断我的话:“别一口一个表少爷,再不就是郡马,我听了心里真不舒服。阿袖,如果可以,我也想听你叫一声我的名字。”他终是不拘礼了,却说想要我叫他的名字。
动了唇,余光越过他的肩膀,瞥见远处那抹明黄色的影。
讶然地抬眸,他果然是瞧见了我与安歧阳站着说话的。安歧阳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回眸,顺着我的目光瞧去,半晌,才开口:“看來我得走了。”他似是遗憾地朝我笑了笑,又行了礼,从我的身侧离去。
我担忧地看着他从我身边走过,他说他是來谢恩的,生着病,也要來。猛地回头,见元承灏还站在御书房的门口,隔得有些远,我不知道他此刻专注的,究竟是我,还是已经离去的安歧阳。
我沒有走,就这么站着。
隔了会儿,才见他与常公公走下台阶來。
我退至一旁低了头,他的脚步沒有停下,行过我身边的时候,启唇道:“听闻他入宫來见朕,你竟可以走得这般急么?”
知道他指的是我一个人來,连着宫女都來不及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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