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不喜欢深色。”
芷楹郡主停住了步子,她不曾再回头,片刻,才开口:“放心,我都知道,他睡着,会很舒服。”
我知道,她肯定哭了,因为,我也哭了。
直直地站着,看着她与寻枝的身影越來越小。回身的时候,瞧见地上落了一方帕子。阿蛮上前捡了起來,脱口道:“少爷的帕子!”
安歧阳的,那必然是方才芷楹郡主不小心落下的。
阿蛮依旧小声说着:“真的是少爷的,奴婢不会认错。少爷的帕子,从來不锁边的,怕那些线头之类的,磨疼他的手。”话至最后,她的声音已经略带了哽咽。
我接了过來,握于手中。芷楹郡主随身带着,于她來说,定是很重要的东西。她说见了元承灏就出宫了,此刻我该给她送去的。
与阿蛮匆匆赶至乾元宫,恰巧远远地看见常公公带着寻枝从乾元宫离开,有些奇怪地皱了眉,上去问了守在外头的小太监。那小太监跪在地上,话说得毕恭毕敬:“回娘娘,常公公带了寻枝姑娘过内务府走一趟。”
做什么,他估计也不知道。
我点了头,只问:“郡主在里头么?”
小太监忙应声:“在,刚进去不久。”
让阿蛮帮我推开了门,只一人进去。元承灏的寝宫内,一个宫人都不曾见着。熏香的味道倒是浓郁起來,夹杂着龙涎香的味儿。
从内室,传來人说话的声音,我径直进去。隔着屏风,已然隐约可以看见两个身影。略快了步子,才要上前,只听得芷楹郡主道:“昨日,惊吓到皇上了。我王兄说皇上受了伤,楹儿,还以为是真的。”
隔着屏风,原本是要上前的,可,她的话叫我觉得奇怪起來。
元承灏的声音传下來:“有什么话,起來说。”他过來,亲扶了她起來。
芷楹郡主略笑着:“早知如此,当初倒不如让他做了太史令。逃不过一死也罢了,好歹我沒拦着他什么,让他圆了想做的事。总也好过如今,让他抱憾离开。”
“安歧阳不会白死的。”男子的话语沉沉的,却是让我吃了一惊。元承灏,你会彻查么?真的会么?
芷楹郡主笑出声來:“岐阳当然不会白死,他死的很值。皇上,您说楹儿的话对么?”
他终是抬头凝视着面前的女子,沉默了片刻,才启唇:“今日,你原來不是來谢恩,而是要朕的一句话。”
“楹儿要皇上的话何用?楹儿,还是來谢谢皇上给予岐阳的一切。谢谢您当日的赐婚,楹儿,不后悔,从不后悔。”她略往前了一步,“岐阳,算不算救了皇上一命?”
他迟疑了下,终是启唇:“算。”
她又跪了:“那楹儿,替他求个情。”
这一次,他沒有上前扶他,只短短的一个字:“说。”
她低了头,那一字一句却清晰无比:“无论宫家姐妹犯什么错,都请不要杀她们。”
握着帕子的手狠狠地收紧,安歧阳在乎的我们,芷楹郡主沒有忘记。我甚至知道她心里一直在意我和安歧阳,可,此时此刻,她却依然愿意跪在元承灏面前说出这样的话。
元承灏低嗤一声:“朕的免死金牌可不是这么容易得的。”
知道他不会答应,尤其,是姐姐的事情。他说过的,那时候的事情,他一点一滴都记着。
“皇上若不应,楹儿长跪不起。”
我几乎,要冲进去了。到底,是生生忍住。我若此刻冲进去,又算什么呢?
良久,才听他开口:“安歧阳救朕一命,是以,朕只答应一个。”
这句话,从他的口中说出來的时候,我心里竟然生出无限的希望來。芷楹郡主那么聪明,她知道怎么选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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