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眸瞧來,怔了下,慌忙伸手将我手中的帕子夺过去,紧紧地捧在怀中,如视珍宝。明眸中的晶莹随之滴落下來,见她颤抖地褪下了外衣,露出里头白色的孝服。
她如此打扮,只因为沒有想过要活着出去。她明白安歧阳的苦心,明白他不想她死,她下不了手杀自己,所以要元承灏下令。
“皇上请赐死我。”俯下身,她又说了句。
身侧的男子急促地呼吸着,那,分明是怒意。
“皇上……” 我担忧地看着他,芷楹郡主刺伤了他只为求得一死,可我却知道,元承灏若是心狠一点,就能连着景王一起扳倒!
芷楹郡主可是景王的女儿!
可,元承灏,你会么?
扶着他的手微微颤抖起來,他却并不看我,目光直直地落在芷楹郡主身上。只那脸色愈渐苍白起來,捂着伤口的指缝间,鲜血汩汩而出。
张了口,却又迟疑了。我不知道该不该宣太医,若是宣了,是否这件事就会不胫而走?那么,芷楹郡主怎么办?可我不宣太医,他……他能撑得住么?
他却是阖了双眸,低语道:“出去。”
揪起的心得以放下,他还是狠不下那个心,他不想杀她。
芷楹郡主震惊地看着他,哭着开口:“皇上为何要放过我?若是念及旧情,又为何不能放过了他!是,您有您的苦衷,您有您的大业,可是岐阳心中不争,只因为他是丞相的儿子么?那我还觉得这‘元’姓累赘了!”
“啪,,”
我尚未反应过來,元承灏已经上前,狠狠地掴了她一掌。那力道之大,是我从未曾见过的,芷楹郡主跪不住,一下子扑倒在地。
“皇上!”他的身子渐软,我吃力地扶住他,他也只倚靠在我的身上,死死地看着地上的女子。
我忍不住,哭道:“郡主怎么能以为他是死和皇上有关?那一日,皇上的酒杯上亦是被抹了毒在上面。是因为我先敬了岐阳,才让他先喝了那毒酒!”
芷楹郡主许是被他打懵了,呆呆地伏在地上。此刻听我这般说,她又激动起來:“你怎知他不是故意不喝的?单是那些闯进來的刺客,我就知道是他。”
回想起她方才还说皇上轻功很好,说那些刺客伤不了他的话。
她是不知道的。
“皇上根本动不了真气,郡主还不明白么?”我知道元承灏不说这件有他的道理,可是我不能让芷楹郡主这么恨着他。我也想救她,不想她死。
面前之人狠狠地怔住了,凝视着我良久,才磕着唇开口:“你说什么?”
“三年前,皇上受过重伤……”
“妡儿。”他打断我的话,嘘声笑道,“此事,不管是前朝还是后宫,所有的人都以为是朕做的。他们一个个,只是沒有证据不敢说话罢了。”
我一愣,确实,这个问題是我沒有想过的。可,正如他说的,他是皇上,那些人即便怀疑着,也不能如何。倒是给了某些人一个警告,让他们都知道,西周的皇帝做事可以这般很绝。他可以让人人期待的婚礼变成葬礼。
其实,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芷楹郡主的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她开始后悔自己的鲁莽了。
元承灏将目光收回,他的手握住我的,依旧沒有看芷楹郡主,只低语道:“把衣服穿上,此刻出去,还能赶上送他最后一面。”他顿了下,朝我道,“给朕宣隋华元。”
点了头,叫了阿蛮进來。
阿蛮进來,只看了一眼,整张脸都变了,她也不敢多言,只细细地听了我的吩咐慌忙出去。
我拉着他的身子起來,扶了上床,芷楹郡主才重重地朝他磕头:“皇上,楹儿罪该万死!”
他只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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