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尴尬,垂下眼睑。
他握了握我的手,低语道:“睡吧。”说着,推我至一侧躺下,自己却起了身。
我忙撑起身子开口:“皇上去哪里?”
他只淡淡地开口:“朕将圣旨拟了,一会儿让常渠送去给太皇太后过目。”
我这才想起白日里准备的东西此刻还摊在我房内的桌上,望着他的背影,我不禁想问,那么青大人呢?他又打算怎么处置他?
这话,终是沒有问出來。
他已经绕过了屏风,侧脸看着,只能透过烛光瞧见那颀长的身姿。
忽而,想起他说景王见了他就和我见了皇后一样的话。皇后是害死安歧阳的凶手,我不会放过她。其实,我和元承灏一样,因为我也不能确定她的背后是否还有太皇太后。可,我唯一不想放过的,还是皇后。
悄然紧握了双拳,我可以劝得了元承灏,却也劝不了我自己。除却安歧阳,还有我的姐姐。
这道圣旨他拟了很久,后來,我听得常公公进來的声音。
在床上睁着眼睛躺着,他不來,我也不睡。
常公公走了好长的时间,他还是沒有进來。是因为杀了青大人而不安,还是因为沒有杀他而心里愧疚着?这些,我都不知道。
他进來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我明明沒有睡着,却不知为何,我忽然不想让他知道。安静地闭上眼睛,感觉男子坐了上來,他迟疑了下,脱了衣服上床來。
在外头坐得久了,他的身上略带着一丝寒意。
听得他长长地舒了口气,身子挨着我靠过來,而后,伸手环住了我的身子。我一动都不动,他却是抱紧了我,脸埋入我的颈项,温热的气喷洒过來:“从沒有人敢像你这样,你就不怕朕连你一起杀了?”
那句“不怕”几乎要呼之欲出了,我才猛然想起,我已经“睡着”了。呵,元承灏,是在诱惑我么?
“昨日在暗道里,朕听见你跟着來,朕原本想喊你回去,可,不知为何,竟还是沒有阻止。”他长长地睫毛触及我的肌肤,那微微抖动的感觉惹得我有些痒痒的。
怪不得,我跟着他下去的时候,有一会儿前面的脚步声停下了。原來,是他早就知道了。
他似是笑了一声,“后宫那些女人瞧见观兽台的群兽都吓得腿软,你怎还敢扑上來?”他柔软的唇覆上我的樱唇,又低低地问,“告诉朕,为什么?”
心跳略微加快,为何我听他的话,有种想要哭的感觉?
“妡儿,朕每次叫你,就像看到十六年前的自己。”他的话,似是叹息。
可是我不明白,十六年前,他是他,我是我,我们根本不认识。他为何要说每次叫我,会让他想起十六年前的他自己呢?
“朕好累,头也好痛。”他呢喃着。
我依旧由着他抱着,不说话,也不动。
后來,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呼吸声才慢慢地均匀下去。缓缓地睁眼,见他真的睡了。抬手,碰了碰他的额角,沒有发热,不是病了。
有力的双臂忽然收紧,他软软地开口:“不要走。不要骗朕。”
吃惊地看着他,才知原來不过是他的梦话罢了。
“不骗你。”低低说着。
可,元承灏,你敢信我么?他长这么大,都信过哪些人?
被子,从他的肩头滑落下去。扯了过來,替他盖好,他动了动,又朝我挨紧了些。
清晨,不必早朝,我醒的时候发现他早就醒了。阿蛮进來服侍我起身,我问她:“皇上呢?”
“方才钱公公來,说太皇太后请皇上过去。”阿蛮帮我扣上扣子,又道,“娘娘,外头下着小雨呢,您可要出去?”
已经有宫女进來开了窗户,望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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