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倒是突然提及这件事來了,我只道:“臣妾陪郡主回來的时候,遇见了常公公和那二王子。不是说使臣么?怎的倒是他们的王子亲自來了?”
他看我一眼,不着边际地说着:“朕的妡儿可真厉害,朕还不曾见过那庐山真面目呢,你倒是先见了。”
听着,也不像是生气的意思,我轻笑着:“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就是那蓝色的眼眸不曾见过的。臣妾看那衣着打扮,也与我西周的人无异啊。”
他笑起來,抬手,猝不及防捏了我的脸一把,开口道:“怎会一样?漠北的服饰就与西周有着天壤之别,他只是來了西周,入乡随俗罢了。”
被他说的有些窘迫,忽而想起我与柏侯煜说的话,换个角度,我对他们北国,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就如同,他以为这里不会下雪一样。
“那,他们那里穿什么?”
他想了想,开口:“朕也不曾去过,不过北国,是个马背上的国家,必然,不能如这里的衣裙一般吧。”他笑着,又转口,“柏侯王说,送他的儿子來西周学习学习。”
我的眸子亮了亮:“学什么?”
“什么都学。”他毫不迟疑地说着。
瘪瘪嘴,这就跟沒回答一样。
他似乎突然想起什么,说道:“明年玉儿要上学堂的,也让她学学北国的一些东西。”
呵,他心中的如意算盘倒是打得好。
“那,他们又给了皇上什么好处呢?”留下自己的王子在西周可不是來吃吃喝喝的。北国,只是与西周接壤的一个小国,自是來吸收西周的强大之处的。
元承灏连眸子都笑了:“一百匹汗血宝马。”
吸了口气,那柏侯王真真大手笔!怪不得元承灏对北国來的人那么客气。
“等得了空,朕带你过马场上去遛遛。”他得意地说着。
我皱了眉,这话说的,是遛马,还是遛人?
又坐了会儿,他却起了身,我有些吃惊,见他已经抬步出去,大声道:“摆驾慧如宫。”
动了唇,沒有说话。
他说要留在馨禾宫,我还以为是真的。他却又大张旗鼓地去了贤妃的宫里。
“娘娘,今日送皇上來的,是郁宁宫的钱公公。”阿蛮在我耳畔小声说着,她是在解释,解释元承灏为何会选择走的原因。她以为我不明,会觉得委屈。
呵,我怎么会不明白?
转身入内,浅笑道:“今夜累了,本宫也该休息了。”
…………
隔日,各位王爷们动身离京,元承灏亲自相送了。
听闻他回來,请了柏侯煜去乾元宫。
下午的时候,芷楹郡主进宫來了。我也不知她后來又昏睡了多久,今日瞧着,脸色依旧不是很好。一进來,她便拉着我的手道:“娘娘,昨日岐阳來了,是不是?”
我怔了下,知道她必然会问及此事的。
“他们都说我精神恍惚了,可是昨夜明明是看见了的,您和阿蛮也看见了,是么?”她期待地看着我,眼睛红红的,“我还看见他捡了我丢了的帕子,是他回來了,就是他回來了。”
“郡主。”我心疼地看着她,摇着头,“你认错人了。”
她眸中的泪终是流出來,我知道,其实她心里亦是清楚的。她只是想从我的口中寻求些许的安慰。可我不能骗她,我不能给她那些莫须有的希望。那,才是害了她。
留她在宫里用了晚膳,我要送她出去,她却说不必。
我也不强求,只嘱咐了寻枝好好照顾她。自始至终,她都不曾闻昨日瞧见的那人是谁。她不问,我也不提。
歪在塌上翻着书,听得外头说是姚妃來了。有些吃惊,此刻也不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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