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她也不是傻子,也猜到了一些。
略撑了身子靠在软垫上,我才低声而言:“本宫可也别说是你自己动手害死自己的孩子,以此來污蔑叶蔓宁。”见她的眸中明显一怔,我又道,“只是皇上给各位王爷践行那一日,本宫在长廊上遇见脸色苍白的你。还有,那一道在台阶下的明显的滑痕。”
她不是自己害死的孩子,那是一个意外,她不过是连意外都沒有放过罢了。
冯昭媛的眼底露出一抹诧异,半晌,才苦涩地笑:“原來娘娘竟以为如此。不错,当日嫔妾的确在那里滑倒。只是,嫔妾却是因为突然腹痛如绞,才会不慎滑倒的。”
她的话,倒是叫我惊讶了。
我只见了那一道明显的滑痕,倒是真不曾想过是因为她身子不适才滑倒的,人的一贯思维,都是她滑倒了,才保不住孩子的。
难道,竟不是么?
她的眼眶微红,握紧了手中的帕子,深吸了口气才开口:“那日晚上,嫔妾的孩子就沒有保住,却不是因为滑了一跤所致。之前几日太医把脉说嫔妾的脉象不稳,太医也只以为是嫔妾身子弱,可谁想到,竟是因为嫔妾身上所戴穗子上的麝香!”
我这才彻底震惊了,那穗子上有麝香,竟是真的么?
本能地抓紧了被褥坐直了身子,脱口问:“你说那穗子上真的有麝香?”
“娘娘怎还不信呢?如今叶氏已死,那件事也过了那么久了,无论嫔妾说与不说,都沒有多大的关系。嫔妾也用不着再搬出陈年旧事來骗娘娘您。”她的声音低低的,却是字字清晰,“那日夜里孩子沒了,嫔妾伤心欲绝,却不敢说。”
直直地看着她,等着她说话。
她又道:“如果那日就说出來,事情关系到当时的皇后,太皇太后一定会彻查。只要验身,便会看见嫔妾身上因为滑了一跤所留下的伤。若真的那样,谁会关心到底是滑了一跤而流产,还是因为有流产的征兆才使得嫔妾跌跤的呢?至少,太皇太后不会信嫔妾。她只会说,是嫔妾自己跌一跤,为了冤枉皇后娘娘才编造的说那穗子有毒的话來。”
冯昭媛也是聪明之人,当日竟能想得到那么多。
“所以,你求苏太医不要将此事说出來?”
她点了头:“嫔妾有什么办法?只能等待时机。”
“也幸得当日贤妃站在你这一边。”
闻言,她仿佛听到了极好笑的笑话,指甲勾过眼角,将那流出的眼泪拭去,一面开口:“穗子是贤妃娘娘给嫔妾的,如今想來,还真是娘娘您给的贤妃娘娘。”
我记起來了,那日叶蔓宁说是将穗子给了我,我矢口否认,亦是在冯昭媛的寝宫之内。只此刻,我却点头承认了。正如冯昭媛说的,那件事都过去那么久了,也沒什么好掩饰的了。
她却道:“嫔妾问了苏太医,那么短的时间内,是不能下那么重的麝香的。那种麝香,只能慢慢烘烤而熏上去的,工序严谨,尤其是时间要长。是以,不会是贤妃娘娘,也不会是娘娘您。而这穗子出自皇后之手,事实不是很清楚了么?”
不得不说,冯昭媛的话,是让我异常震惊的。
我一直不曾想过,那穗子上的麝香,竟真的是叶蔓宁自己下的手。回想起她将那穗子交给我的情形,一下子心乱如麻。
她算计得很好,知道我一定会转交给元承灏,她要防的,是我。她不想我怀孕!
想來只是,三年无所出,让她真的以为是她自己不能生吧?是以,那时候,她最不想看到的,便是我怀孕。只可惜了,她根本不知道那时候元承灏沒有碰过我。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这穗子阴差阳错去了冯昭媛的手里。
想必冯昭媛流产,叶蔓宁亦是震惊异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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