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
元非锦在信与不信之间徘徊,终究还是出现了裂痕。
“不得不來,不得不來……”他低低说着,仿佛是自嘲不已。
回眸看着我,他又问:“你说朕是不是比不上先帝?”
突然如此问,我一下子怔住了。
“朕不够他狠,他可以为了他的大业,毫不犹豫地除掉身边的绊脚石。”这句话,他说出來的时候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
心下一紧,他定是想起了辛王,还有他的祖母,他的娘亲。
俯身,抱住他,发现他的身子也微微颤抖着,低声开口:“皇上,那不一样。”
先帝对辛王的感情,必不如他与元非锦。
他又低声道:“自他走的那一日起,朕每日告诉自己,也许有朝一日,朕与他,会形同陌路。朕还告诉自己,真有那么一天,朕一定要下得去手,因为,他不再是朕的兄弟。可是,朕在看见他的时候,会想起他因为担心朕有危险,一路尾随朕身后的样子。会想起他怕朕有危险,执意将金丝软甲相送的那一日。会想起在围场,他为朕受伤的样子……朕还是不够冷静,原來太皇太后说对的,朕这冠礼似乎行早了。”
忐忑不安地听他说着那些话,我从來沒有见过这样的元承灏,会逃避的元承灏。
倘若这一次他未曾亲政,那么太皇太后做事,他拦不住,他可以心安理得地安慰自己,不是他心不够狠,而他沒有本事拦着太皇太后。
是这样么?元承灏……
“皇上……”
“不必说些冠冕堂皇的话來安慰朕,朕自己心里清楚。”
缄了口,我原本也想不出什么來安慰他的。唯有抱着他的手臂略收紧了些,良久,才感觉他低下头來看我。
无助的目光,看得我有些心悸。
他低语着:“妡儿,不要变。”
不要变……
好。
点着头,我不会变。
进了宫,下马车的时候,见阿蛮还侯在外头,此刻见我们回來,忙跑着上前來扶我。元承灏沒有回身,只道:“回宫去好好休息。”
“皇上!”我拉住他的衣袖,只听他道:“朕回乾元宫,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我只是担心他会过郁宁宫去,可他却说,想一个人静一静。
抓着他衣袖的手到底松了开去,常公公忙跟着上前,侯在门口的一众宫人忙都跟上去。
回身的时候,见青大人和钱公公进來。
青大人沒有逗留,径直往郁宁宫方向而去,此事成不成,他都必然是要跟太皇太后汇报的。钱公公沒有马上跟上去,而是上前來,跪在我面前,道:“奴才谢娘娘救命之恩!”说着,朝我重重地磕头。
沒有俯身,我只道:“公公起來吧,太皇太后还等着你去回话。”
他抬眸,那神色依旧苍白着,只道:“谢娘娘体谅,奴才是不敢违抗太皇太后的命令的,皇上要杀,奴才也无话可说。”
我低笑一声:“那公公以为太皇太后的做法如何?”
他怔了下,许是未曾想到我会如此问,半晌,才又言:“到底是一条人命,可太皇太后顶多算是见死不救。奴才不懂什么,可是太皇太后和青大人的话,奴才还是听得懂。他们,是为皇上。主子的事,奴才不敢言对错。”不敢言对错,只会言听计从。
我叹息着,钱公公是善良的,一如当初他不忍杀死雪球那样的善良。我也不为难他,只转了身道:“起來吧,本宫也要回去了。”
扶了阿蛮的手回了馨禾宫,才进去,便见苏太医起身朝我行礼。我吃了一惊,听他道:“阿蛮说娘娘身子不舒服,微臣等候娘娘多时了。”
朝阿蛮看了一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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