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傻,原來这一切的悲剧,在我离开渝州的时候便已经开始,可我,竟全然不知。我还尽心尽力地照顾一个害死我爱人和孩子的凶手!
阿蛮进來的时候,瞧见我跌坐在地上,忙跑过來扶我:“娘娘怎么了?啊,娘娘!”她的目光落在我的颈项,紧张地开口,“流血了,奴婢马上去……”
“阿蛮。”拉住她的手,站了起來,见她好几次想开口问,大约是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
阿蛮颤抖地用帕子拭去我颈项的血渍,其实,伤口很小,早就不再流血了。
“玉儿呢?”孩子还太小,我怕让她知道她父皇的事。
阿蛮这才回神,忙道:“在奴婢的房里睡下了。”
放心地点了头,阿蛮担忧地看着我:“娘娘为了哭了?是……是和皇上吵架了么?”她顿了下,又道,“是不是还是为了表小姐的事?娘娘还是缓缓,别和皇上较劲。”
我哪里是为了这个?
我才欲开口,忽而,想起一事。
我方才说是因为伤口才让我知道他不是元承灏,他不会想到伤口背后的事,可,他却能想到一个人。
隋太医。
一直以为,元承灏的身子都是隋太医料理的,这一次,他首先会怀疑的人,也只有隋太医一个。
遭了,我怎么忘了这一点!
虽说,不管是我的话,还是隋太医的话,都不可能让世人相信面前的元承灏不是元承灏。可纵然这样,他也不可能会留着隋太医在宫里的。
我咬着牙,赶紧抬步往外头冲出去。
阿蛮吓了一跳,忙追着我出來:“娘娘您去哪里?”
我不语,直直冲出去。一侧出來的拾得公公也被我吓得不轻,又见阿蛮跟着跑出來,他动了唇,终是什么话都沒有说。
我往太医院走去,心下想起什么,伸手摸索着,还好,元承灏给我的金牌还在。
我回头,看向阿蛮,只道:“马上去北苑,告诉姐姐,让她过太医院找本宫,要快!”
阿蛮见我神色严肃,也不敢多言什么,只点了头跑着往北苑而去。
我脚下的步子加快了,快至太医院的时候,远远地,瞧见有一队侍卫进去。未等我靠近,便瞧见隋太医和苏太医被侍卫押着出來。
心头一震,我果然还是晚了。
我再欲上前,手腕却被人拉住,我吃了一惊,回眸,见竟然是郑昭仪。
这,倒是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
“娘娘就这样上去也想救人么?”她看着我,直言不讳地指出我的用意。
我也沒必要和她兜圈子,用力甩开她的手:“一个小小的昭仪,也敢拦着本宫!”
“嫔妾不敢,只是,娘娘如此,以为他们会放人么?那是皇上要提审的人,侍卫究竟会听皇上的命令,还是您的?”她的话很简单,却是句句属实。
在所有人的眼中,他就是元承灏,就是西周的皇帝。
郑昭仪的目光落在我的颈项,那里,才留下了一道细小的伤。
她的目光,转而看向不远处被带走的二人,她低声道:“可,娘娘倘若是來找太医医病的,那倒是可以留下些许的时间。”
我有些吃惊地看着她,我是急糊涂了,怎么就想不到这个?
颈项的伤口还是太小了,一咬牙,再次拔下一支簪子,狠狠地划出长长的一道伤口。黏稠的东西流下來,我立马就感受得到了。
沒有再看郑昭仪,我径直上前,大声道:“等等!”
那一队侍卫马上停了下來,见了我,忙行礼。
“你们这是做什么?”
为首之人忙道:“回娘娘的话,末将奉命提审二位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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