炫目的白光,刺破黑暗,让迷惘的眼球有了焦点。
我缓慢的转动眼珠,看到了一张熟悉的此刻好像天使般的脸。我想说话,说不出口,僵缓了十数分钟,嘴巴里才有了声音:“裴、裴主任?“
“你对了、南、南轩呢??南轩他在哪儿呢?!”
裴主任看着我无奈的叹口气。他回身将门关死,然后走来摘掉了听诊器,戚眉道:“丫头,你该关心你自己,你都休克七天了,知道吗?”
我抿唇不语,嘴巴里干的厉害,浑身上下都是麻木的。
我看见裴医生戚眉看着床头病历卡说:“小南没事,他是内脏被挠破后只做了急救处理,所以感染了,情况也是特别严重,但跟你不一样属于外伤,前天已经脱离了危险期,但你”
“裴医生!”我突然颤抖喊道,眼角泪珠子一颗一颗往外淌:“我不想死!我们什么大风大浪毒都挺过来了,我还怀了他的孩子!我们还没有给孩子取名字,我还没穿过婚纱,他还没为我戴上戒指我不想死,裴医生,我求求你救救我!”
裴医生看着我眼角泪珠,再次无奈的叹口气。他沉默很久才说:“你休克这七天,我已经跟陈管家争论过好多次,争论的问题,无非是给不给你做手术。你脑袋里肿瘤现在的情况,是比我当初预计还要差,做手术成功几率,实在是太小太小;但药物治疗,也续不了多长寿命,唉我,是医生,当我没办法做出优等选择的时候,我只能听从病患自己的意愿。所以”
“南轩他知道了吗?”我突然问道。
裴医生木了几秒,他微微摇头说:“老陈不让,他说这是你们两个人的事,就算南轩现在挫败了许多阴谋,事业趋于稳定,是最好知情的时机,但我们也应该站在你的角度考虑,尊重你意愿。“
“我想了想,也对,所以我没告诉他。但单单哄骗他你只是留下些轻微后遗症,南轩也看的很沉重,他本来该休养更长时间做缝合手术,但他不想让你生病时看见他不好的样子,昨天便强迫我们加紧给他做了。。”
“但他迟早会有知道那一天的丫头,我不敢想象,他会否崩溃。”
我听到这句话,我眼泪流淌的更快,窒息很久,我才猛吸了口气,用那口气硬噎住了泪腺,我颤抖说:“所以没办法了吗?“
裴医生低着头,声线落寞:“我不想这样说,小丫头,你是个好女孩,你不该遭这样大的罪,但情况,的确是不容乐观,前天晚上我们院长亲自去上海召开了方案研讨会,可结果依旧,你这个瘤的大小,你的体质,你还怀了孕用国内最好的脑壳教授,成功几率也不超过15%,也就是一成上下。药物,配合良好心情和血管舒压治疗,可以暂且稳住病况,但这种瘤不同于其他,危险在于破裂而非蔓延,所以,最多也只能捱过半个月左右。“
“也所以,孩子,今天我是来劝你签署了合约,下午便立马做手术吧?不管如何,早点做,虽然依旧渺茫,但成功几率多少是要大一点。“
”我不做。“
我突然很坚决说道,我茫然望着天花板,好像整个楼层重量都压在我小巧心脏,要碎了。
裴医生张张嘴还想劝什么,但看着我苍白面容,他摇摇头,还是一言不发走了出去。
我听着那远离的脚步声,紧紧闭上眼皮,刚止住的眼泪,无声无息滑下脸颊。
这是,命吗?
那么多风雨,那样多生死险境,他没忘记过我,我从没舍得彻底割舍他。所以,我们走过来了,我们披荆斩棘,我们无谓痛苦磨难,因为我们都知道彼此要的是什么。我们爱的比谁都艰难,所以我们似乎也该得到了。
但,我就是得不到。
顾南轩,难道这就是我们俩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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