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从山点了点头,看着地上的影子,语气有几分怅然。
“你生下来的时候很安静,既不哭也不笑。”他笑了笑,回头看秋明月。
“当时你外祖母抱着你,说,这孩子生来眉清目朗,日后定然是个有福之人。又逢明月当空照,寓意明月之心,便以明月与你命名。”
这件事秋明月自然是知晓的。
“外祖父可是想起了外祖母?”
沈从山低头又叹息了一声。
“你外祖母…”他又住了口,不愿再继续说下去。
秋明月回头看他,见他虽然眉目清明,但是面容却不乏苍老。恍然中这才发现,外祖父早已不是从前那个时时教她读书习字的清俊男子了。时光已经磨灭了他的容颜,却磨灭不了他的记忆。
外祖父和外祖母的感情一直是她羡慕和期待的。这个以男人三妻四妾为理所当然的封建社会,有多少男人甘愿一生只守着一个女人?外祖母早逝,她记忆之中只剩下那女子灼灼其华的容颜。
“好了,你回去吧,不用送了。”
沈从山从回忆里回过神来,对秋明月摆摆手。
“今日你也累了,早日休息吧。”
秋明月笑了笑,“好,您慢走。”
沈从山不再回头,走向沈府的马车。
秋明月看着他的马车离去,夜幕如稠,月色如银,街上行人如流水走过,湖边杨柳春情,碧波缱绻。这样的良辰美景,这样的夜晚,她有多久没有见到过了?
她转身,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吩咐人不要来打扰她,径自走到了卧室。刚刚坐在软榻上,香凡就出现了。
“小姐。”
秋明月抬头看她,“有发现了?”
香凡摇头,“属下这几天一直盯着三小姐,并未有什么人出现。但是从她和丫鬟的谈话中,属下发现,三小姐背后真的有高人相助,小姐当日的猜想是真的。只不过那人却没有再出现了,三小姐正在为此事而恼怒呢。”
秋明月脸上并无意外之色,“那人是什么时候开始为她出谋划策的?”
“赏花宴前几日。”
秋明月冷笑,“难怪。”她一拂衣袖,道:“我道她那天为何如此冷静呢,原来是早有所谋,否则的话,她怎么敢在镇南王府玩那样的把戏?不过我很奇怪,照她那天的举动来看,她背后那个高人应该很厉害才是,怎么会教了她如此蠢笨的方法?还让她不得不嫁到薛国侯府去?”
香凡说,“这件事应该只是三小姐和二小姐的主意。属下听到她和丫鬟的对话,那个人似乎让她不要轻举妄动,可是她不甘心,非要孤注一掷,在镇南王府欲害小姐丢失清白,哪知偷鸡不成蚀把米。回来以后,那人又出现了,并且将雪巧给抓住了,告诉她以退为进,先保住大夫人的正室之位,嫁到薛国侯府去。”
“原来如此。”
秋明月点点头,想着,那个人还真不是简单的角色。不过那人究竟想做什么?
她眼神微微沉了沉。
“下个月初,二姐和三姐也要出嫁了。过了这段时间,秋府应该就能安静下来了。只是等到大皇子大婚那一日,只怕有要起风波了。”
香凡道:“小姐请放宽心,世子必有应对之法。”
秋明月笑了笑,“也是,那个时候,他的伤应该也好得差不多了。不过祖母之前答应了二叔,待大哥成婚后,就搬离秋府,到他自己的府邸去住。”
她忽然住了口,面色晦暗不明。
香凡看着她,“小姐可是在担心什么?”
秋明月向后靠了靠,“我在想,二叔能否逃过此劫。”
香凡温言道:“世子必会安排的,请小姐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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