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前主人?”谢摇篮问道。
绿蛟摊平肚子,咬了一口莲藕,继续道:“是啊,前主人死了夫人之后,一直就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跟他现在这模样特别像。”
“你前主人有妻子?”谢摇篮有些惊讶,奇怪地问道。殷旧墨即当年在青冥界享有盛名的南谷真人,这人爱修炼,爱灵石,爱法宝,就是没听说过爱女人,更是一生没有道侣。这可是青冥界正经传下来的的历史,不会作假。
绿蛟用尾巴尖挠头想了想:“其实我是打小跟着他的,那时候他年纪似乎也不大,我没见过他有妻子,可他偏偏觉得自己确实有过妻子,前主人真是一朵奇葩。”绿蛟抱怨道。
绿蛟如此一说,谢摇篮倒是明白了一些,殷旧墨是秦山主斩出来的一尸,拥有秦山主的部分记忆也不为过,只是后来秦山主使了些手段,抹去殷旧墨脑海之中的往事,可能是法术出了问题,亦或者感情本身太浓烈,后来他依旧不曾忘却。
绿蛟口中那位夫人,应该是秦山主的妻子。
宿微正在屈身抓着绿蛟的肚皮,绿蛟享受地轻轻叫唤了一声,随后说道:“不是我说你,仙姑他师叔,哎哟用力一点,下边也要抓!对了,不是我说你,嗷唔嗷唔,好舒服……”他飘忽了一会儿,又道,“其实我可想告诉你……”
宿微双眼含笑看着绿蛟,谢摇篮则干脆起身准备出去,收了这坨灵兽时间也不短了,谢摇篮从他嘴里听到的尽是插科打诨的乱言,不过他陪着小师叔,小师叔应该会开心一些吧。
谢摇篮刚踏出门口,就听见绿蛟的声音响起。
“你们常说天地不仁,大道无情。青冥界没有了,也是天地不仁,也是大道无情,可是我觉得你却没有想过,大道本来就是规则,规则从来不用有情,我是条小蛇的时候,会被一只普通的老鹰吃掉,我成了大蛟的时候,也得匍匐在真龙的膝下。”绿蛟可劲地用尾巴尖挠头,他没跟人讲过道理,出口有些乱糟糟的。
谢摇篮的脚步却突然顿住。
“老虎是要吃人的,人又要吃鸡,鸡要吃虫,天道如果要对老虎仁慈悲悯,却又是对即将被老虎吃掉的人的不仁慈,倘若对人仁慈,却又是对鸡的不仁慈,对鸡仁慈,更是对虫子的不仁。天道倘若使一个即将死于虎口的人逃生,那么对即将丧命于人口中的鸡的不仁慈。”绿蛟眯着眼睛享受,“天地不仁,方是大仁。”
宿微的手顿住,他头一次正儿八经地和一只灵兽谈心事:“即便这不是天道的错,难道是我的错吗?难道我就对此无能无力了?”
绿蛟眨巴眨巴琥珀色的眼睛,就地打了个滚:“你知道杀人夺宝吗?”
“如何不知。”
“一个大乘期的修士,杀了一个合体期的散修,夺了散修的宝贝。这在修真界是很常见的事情,气运大盛,却无力保护。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也正是青冥界毁掉的原因吧……”绿蛟也有些惆怅,“可是杀人者在杀人那一瞬间,就应该有以后会被杀的觉悟,这是因果报应呀,我们要做的,就是让因果真正地体现出来,因果就像一粒脆弱的种子,你不去浇水施肥,它是不会发芽的。”
合掌跪地,求天地保佑,求天地仁慈,是一件很白痴的事情。痛苦绝望,哭泣不已,也是一件同样愚蠢的事情,除了令自己更悲惨外……什么事情都无法改变。
栖云送宿微和几个弟子离开,是从天地之间窥见的一线薄弱生机,如弱水浮萍,如秋叶滴露,孱弱得不忍直视。同时也是将一颗名为因果的种子埋了下来,他日长成滔天之势,必是一遭惊心动魄,地裂天翻!
宿微静静看着绿蛟琥珀色的眼睛,心头有一座高大的壁垒,突然变得像一张脆弱的纸板一样。突得顿悟。
谢摇篮招手将绿蛟唤道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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