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玉当初心血来潮,想着为随朝的女子谋些福利,兴致勃勃地做了一批暖宫调经、理气补血的药丸出来。
结果被孙掌柜一说,觉着前景甚为惨淡。
也是,随朝的民风虽开放,可也很少会有女子大张旗鼓地来医馆药铺问诊私密的病症。
可药已经做出来了呀,曼玉便让孙掌柜自行处理去了,若是有人买最好,若是无人问津……,那也没什么。
自己反正是知道那些药效的,到时候做做人情送送人还不成吗?
“何大夫不是说笑的吧?前阵子您是说过一次,确实有人让府里的下人来买这些药,可小女子以为这不过是一阵的事情,毕竟当初孙掌柜放出去的消息,可是能够生子的。”
曼玉不敢置信地笑了起来,“您可别同我说那些买了的女子都怀上了,我可不信。”
何大夫早已习惯了曼玉直率的说话方式,并没有介意她说的如此直白。
“夫人,您怕是低估了女子们对于能否有孕的执着”,何大夫摇了摇头,“您可知道有多少女子因着无法有孕,便想尽一切法子,甚至有时候明知道不可信,仍旧抱着一丝希望去尝试一些有害身子的法子。”
“又有多少神婆仙姑用莫须有的符水赚取了大笔的银子,却将一个个女子害得凄惨,别说是有孕了,便是想养回到原先的状态,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何大夫见太多了,可嫁了人的女子,有谁不想着赶紧为婆家传宗接代,好让自己能在婆家站得住脚?生不出孩子的女子,下场是不言而喻的。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单单是生不出孩子,夫家用不着什么借口,就能极轻易地将女子休出家门,一点儿都不容她们分辨。
那便是灭顶的耻辱!
“如今夫人做出的药丸,虽并非人人都有效,但也确实有人在服用了过后传出喜讯,这便足够成为其他人的希望,您还觉着药丸紧俏很奇怪吗?”
“那么上回子做的药丸难道都卖掉了?”
何大夫摇了摇头,“老夫同孙掌柜说了,那些药丸的根本作用还是调养身子,并非灵丹妙药,并且也并非适合所有人的症状,可即便并不对症,仍旧有人花了大笔的银子要买回去,孙掌柜便提了价,来问诊的病人,凡是对症的,便按寻常的售价,若是让下人来求药的,孙掌柜都委婉地拒绝了。”
曼玉点了点头,何大夫虽然德高望重,相较于官侯显贵,他同寻常百姓更加亲近些,所以这样的举动自己多少能够想到。
“何大夫是想让小女子再做一些吗?”
“若是可以的话,老夫更希望夫人能再想出些对症的药丸,……左右夫人闲着也是闲着。”
曼玉那些都溢到嘴边的赞美的话一不小心都滑了回去,合着何大夫前边儿铺垫得一片儿一片儿的,其实就是看不惯她太闲了是吧?
其实她也只是每天抱怨抱怨而已,再不济在何大夫认真选择合作商的时候在一旁练习人物肖像画而已,她觉得自己画得还不错呀,啧,苏封那个矫情的人,见了作品之后死也不愿让自己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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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事情做,曼玉有些外溢的焦躁感稍微缓解了一些。
何大夫面对苏封满意的笑容,心中叹了口气。
夫人的不安连他都感觉到了,大人想必感受得更加彻底吧。
犹记得自己头一次见到夫人,夫人便知晓了自己是奉了大人之命去为叶老夫人问诊,那张明媚照人的脸黑得,恨不得将自己赶出去才好。
如今可是好了,夫人这般担忧大人,大人又这样小心地安抚夫人,自己这个旁观者,由衷地觉得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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