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对他这样的执念,其实是理解不了的,忍不住的连连叹气,“逆天改命,这本就违逆人伦的事情,既然您今生的缘分已经注定要断在这里了,您何不放开了胸怀,早日超脱?这样的执迷功利前尘,最终也只能是自苦罢了。”
东行和尚苦口婆心的劝,然则褚其炎却是烦躁的闭了眼,显然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的。
这个人,根本就已经因为执念而疯魔了。
东行和尚修行数十年,已经将很多凡尘看透,他自己对生死是没有多少畏惧的,只是——
他暗暗抬眸看了褚其炎一眼。
这男人的眉宇间满是暴虐之气,如果真的不叫他顺遂心意,恐怕他真能一道命令,踏平这普天之下的寺庙,那样一来,就真的是大罪过了。
东行和尚心焦不已。
褚其炎也不管他,只就冷冷说道:“大师不必着急,既然你替本宫延了三天的寿命,我便就再多给你一夜的时间,天明之前,你做决定吧!”
东行和尚看着灯光下这男人因为中毒而显得诡异的脸色和线条冷酷的侧脸,终究也只能在他的强权之下妥协。
“好吧!”深吸一口气,他说:“当初那残章的记载已经不完整了,不过施主若能寻来一物,贫僧也便违逆一次天意,咱们监管一试!”
褚其炎的眉心一跳,片刻之后方才睁开了眼,“需要的是什么东西?”
“早年聂阳一国崇尚蛊术,更将蛊术视为不外传的国粹秘宝,女帝当权以后,残暴专横,在这方面更是大加限制,但她驾崩之前却下令将自己钻研了一生的成果和聂阳国历代巫医留下来的心血成就全部毁弃了,也就是自那之后,本来在她手中已经发展的登峰造极的蛊术彻底失传,哪怕如今历经千年,也再不得复兴。而这本记载夺舍之术的手札,是因为曾被她赠予了一位密友而得以保存了下来,当时和这份手札残章一起流传下来的,还有女帝亲手炼制的一件辅器——”东行和尚说道。
“那会是什么东西?”这样的事情太过离奇,李林听的太投入,以至于完全忘了褚其炎之前的命令,情不自禁的又走了进来。
“是一只在那手札里被叫做‘引魂铃’的铃铛!”东行和尚道,“人死后的魂魄属于虚体,难有实质,再重入轮回之前,都是居无定所,游荡在外的,据闻女帝的引魂铃能束缚人的魂魄不散,并且给予适当的指引。”东行和尚道,他们修佛之人,虽然信奉神明,但聂阳女帝所修习的种种秘法,严格说来,逆天而为就是邪术,他并不推崇,“那份手札,残存的只有一半,至于记录当初女帝是用何种方法将锁住的魂魄强注入其他人体内的,就不得而知了。如果施主能寻来引魂铃,届时贫僧再带寺里高僧替您超度,我佛慈悲,如果您合该得此机缘,或许便能达成心中所愿也不一定!”
李林听的神乎其神,不住的咝咝抽着凉气道:“这样你有多大的把握?”
“贫僧并无把握!”东行和尚如实道,他看着褚其炎,还是尽量的想要劝对方打消念头,“施主,贫僧还是那一句话,逆天改命的事情,劝您还是不要轻易尝试,女帝研制的都是邪术,并且手札记载也是残缺不全的,一旦失败,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引渡灵魂,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李林心里紧张不已。
褚其炎却没什么表情,也不犹豫的再次确认道:“那引魂铃,现在在谁的手上?”
东行和尚即使再不想连累友人,此刻也是骑虎难下,还能咬牙道:“贫僧的那位友人,是素有鬼先生之称的延陵寿!”
“他?”李林始料未及,不由的倒抽一口凉气,随后便是冷不丁打了个寒战,冲门外的侍卫问道:“头两个月不是说陈赓年出京远游去了吗?马上去查查,他现在人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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