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了里头的情形:李潇然上衣全解,正一动不动的趴在床上。但因为两名太医正围在他身边焦急的忙碌着,叫她看不大清楚那边的具体情况。还有几名小药童正在来回不停穿梭,为太医送上金针药材等物。
而后,她又看到了床头一堆被鲜血浸染的布料。布料一旁放着一只水盆,水盆里的水也是鲜红鲜红的。
丝丝缕缕的味道从那边散发出来,正是她多年早已经习惯的血腥味。
秦明兰的心顿时不受控制的揪紧。
大步走过去,她定睛一看,顿时觉得一颗心都仿佛要被人给撕裂了!
床上那个人,后背上满是血污,直到现在还能看到鲜血从里头汩汩涌出。一道既深且长的刀疤横亘在他身上,从肩胛直到腰际,刀口两旁的皮肉都已经翻卷起来,能让人清楚的看到里头的白骨。
两名小童拿着棉布正在小心给他将涌出的鲜血吸走。一名太医忙着给他施针止血,另一名在往伤口上撒金疮药,还有人在一旁准备伤口缝合的羊肠线。
而那个人,他就这样趴在那里,身体绷得紧紧的,如玉的双手死死扣着两侧的床褥,指甲都快陷进肉里,却是半点声音不露。
好半天,他才抬起头来,半闭着眼有气无力的道:“世子妃……千万不能让世子妃进来,不能让他看到我这样,知不知道?”
知道,可也已经晚了。
太医们心中暗道,不约而同的朝秦明兰那边看过去。
李潇然这才仿佛察觉到头顶上不知何时凝上了一团巨大的阴影。忍不住斜过去一眼,他立马又疲惫的将双眼闭上。但马上!他仿佛想到了什么,努力将双眼睁到最大,盯着秦明兰看了半天,惨白的脸上才爬上一抹可以称之为惊惧的表情:“阿阿阿……阿兰?你怎么来了?”
“你受伤了,你来看看你。”秦明兰沉声道。
嗓音低沉平稳,面部表情镇定无波,和她以往无异。但她垂在身侧的紧握成拳的双手还有那颗几乎忘记跳动的心脏却在告知自己现在的她有多震惊悲伤,以及……生气。
应当是失血过多造成的毛病,李潇然听过后才慢慢反应过来。嘴巴一咧,呵呵傻笑两声:“你不也被人暗算了吗?况且都这么晚了,你还不敢进去休息,跑来这里干什么?这里不干净,要是熏坏了我儿子该怎么办?”
秦明兰抿唇不语,径自在床沿落座,一把握住他的一只手。
李潇然一怔,下意识的想将手挣开。
秦明兰却不肯放,只静静看着他。“外面已经没事了,让我陪着你吧!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儿子也被吓到了,需要你这个当爹的安抚。”
“我的儿子怎么可能这么胆小?再说就算没有我,不是还有你这个娘在吗——”李潇然气虚的说着,渐渐声音越来越小。
秦明兰这个人不爱说话,但一旦说出口了,那就几乎是下定决心了。李潇然本就失血过多体虚乏力,勉强和她说上几句早体力不支。如今又被她过分镇定的眼神盯着看,心里莫名也有些发虚。终究扛不住,乖乖闭上了嘴。
秦明兰这才看向朝他们发呆的小童:“继续。”
“是……是!”小童连忙点头,赶紧接下手头的活计。
这一忙,就忙到了天色渐亮。
直到天边泛出一抹鱼肚白的时候,李潇然后背的血才终于止住了,长长的刀口被清理干净缝合起来。连同身上的血迹也被清理干净,整个人清爽不少。
但鉴于他后背上的伤口过深过长,太医只能叫他趴在床上,并且接下来至少一个月的时间都只能这么趴着睡。
在缝针之际太医便给他灌了麻沸散,直到现在药效还没散去。方才春花又端来一碗参汤给他服下,李潇然终于恢复了一点精神,便赶紧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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