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多久,蓝晓的身体就抖了一下。因为她感觉到有人在她耳边说话,很轻很柔的音调,却包含着让人战栗的危险。惊恐从心头涌了上来。蓝晓艰难地伸出一只手,喉咙里断断续续地发出压抑的话语:“渺渺渺咬我”
渺渺的爪子在耳朵上挠了挠,对蓝晓这个莫名其妙的要求显然是不打算听取,它摇摇脑袋,竟跳下了床。
蓝晓难过地皱起眉头,她的内心此刻天人交战,见渺渺离开,她一着急,胸腔里的那股火焰翻滚得更厉害了。也许是蓝晓的神情太过痛苦,渺渺在地上徘徊良久,犹豫了半晌,还是轻轻跃回了蓝晓身边。
“快咬我”蓝晓的目光凄迷而朦胧,她看着身边的渺渺,低低地哀求着。
渺渺一摇脑袋,冲着蓝晓的肩头狠狠地咬了下去渺渺不咬则已,一咬就绝不含糊,这一口下去,狠又快,几乎是在它咬下去的同时,蓝晓肩上的衣裳已经被血浸染。
疼痛入心入肺,蓝晓这下是彻底清醒了。渺渺委屈地叫着,用舌头舔着蓝晓已经血肉模糊的肩膀。蓝晓拍拍它以示安慰:“做得好,渺渺。”她喘着气坐起身,忍着疼痛从包裹里取出一条丝巾,费了半天的劲才将肩膀上的伤口扎好。她穿好衣服,重新躺了下来。沉重的倦意便涌了上来。眼皮不受控制地搭在一起,蓝晓陷入了酣睡。
由于肩膀的特殊位置,伤口虽然很疼痛,却也不影响身体的动作。只是当有人走过自己身边时,蓝晓仍然会下意识地缩起肩膀,完全出自于人的本能反应。这是很细微的一个动作,本不应有谁会发觉,可白夜的目光中却在一瞬间闪过了一丝疑惑。
早饭依然是香喷喷的糯米饭,还配了几碟苗族特色菜。几个人围坐在桌边,独独不见黛仙子。阿蛮似乎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伊利哇啦对着白夜说了一通。原来黛仙子每日清晨都会到各家去送前一天采到的草药,也正因为她的乐善好施,再加上本身出色的美貌,于是被苗寨的人称为“仙子”。
申明浩吃饭一向很快,再怎么放慢速度还是头一个吃完了。申明浩虽然不好意思,还是站起身表示自己吃好了。
他站起来的时候动作过大,不小心撞到了一下蓝晓的肩膀,蓝晓立刻暗暗吸了一口凉气。白夜是何等敏锐的人,他不由得眉心一皱。
吃完饭阿蛮忙着收拾了碗筷,申明浩则是出了门,美其名曰“体验苗族风土人情”去了。
蓝晓支着下巴坐在桌子边上,她坐的地方正好晒不到太阳,冷意像蛇一样在身上窜着,脚更是冰凉,像是浸在冰水里一样。
白夜走近蓝晓,对着她的肩膀细细看了一会儿,轻声道:“右肩怎么了”
蓝晓一惊,回过头:“白夜”
“你肩膀受伤了吗”
蓝晓自然是这么说:“没有。”渺渺缩在角落里,闭着眼睛事不关己地晒着太阳。
白夜伸出手:“让我看看。”
蓝晓不自然地躲开道:“真的没有。”
白夜的手僵在那里,片刻后才缓缓放下。他的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脸的线条慢慢松弛,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微微的疑惑:“蓝晓,为何最近你对我”
“白大哥”清脆而又略显生硬的喊声从门边传来,阿蛮跳着走进来,轻轻挽起他的胳膊,仰着脸说了一句话。
白夜眼皮微动了动:“是吗”
蓝晓默默站起身,准备上楼。谁知阿蛮看到她,口中叫着“晓”,上前也拉住了她。蓝晓疑惑地看着她,听白夜道:“黛仙子让我们跟她一起上山去。”
蓝晓惊讶地抬起头:“为什么”
白夜看着她,唇角微动,吐出两个字:“申兄”
蓝晓瞬间明白了过来。她不会忘记他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申明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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