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裴君怀脸色发白,“你这是在逼宫吗?”
“臣不敢。”
“你们还有什么不敢!”
此情此景,裴君怀和司菀心里都清楚,无论如何阻拦,他们还是会继续下去,他虽是天子,但没有臣民的君王,又算得什么君王?
今日他若不答应重审宁国府案,他们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暗暗看了司菀一眼。
她当年做的事,虽然他是后来才晓得的,但她毕竟是他母后,一旦重审,便是亲手将她推入万劫不复。
司菀神色凝重地扫视着殿中众臣,他们是有备而来的,她防了五年,到底还是没能打消他们的心思,至于幕后之人是谁,她也猜得出来了。
她除掉了先帝,除掉了司蓁,除掉了顾家,甚至连顾昀她都狠下了心,才走到今天,才看着她的儿子稳坐皇位,即便他们能翻案,也危及不到怀儿的地位。
胜败,终究是她掌中之物。
她看向裴君怀,似是终于下了决断,一字一句道:“陛下,你记着,为君者,敢于舍他人所不能舍,方能得他人所不能得。”
裴君怀听出她话中深意,不由得心中一痛,紧紧握着拳,看向殿中众人,沉默良久,终是道:“宁国府一案,攸关重大,须据实详查,若真有冤屈,朕——绝不姑息。”
“陛下英明!”众臣山呼。
“恳请陛下,许臣宣证人上殿!”文慧道。
裴君怀绷紧了肩,示意齐浣照办。
“宣——证人上殿!”齐浣高呼。
片刻功夫,天钦府府卫便押着二人步入殿中。
司菀望见二人之时,脸色顿变。
府卫将二人押到御前,命二人跪下。
文慧上前道:“宁国府一案,曾定下三大罪状,私通后妃,毒害先帝,通敌叛国,此三罪,每一桩都足以让顾家万劫不复,但这三桩罪,若都另有蹊跷,便是另一番说法了。
这二人,都是江湖中一个名为长生殿的杀手门派之人,恰好与先帝之死有着莫大的关系,请陛下容臣从这一桩罪名开始说起。”
裴君怀收紧了拳头:“说。”
傅云月上前,递出了一只小瓷瓶与文慧。
文慧又请来当年曾为先帝尸身验毒的太医院院首,让他再度鉴别。
院首当众验了瓶中之毒,道:“启禀陛下,这瓶中所装,正是当年先帝所中之毒,只是还未催发出来,眼下并无毒性。”
当年他便发现先帝中之毒别有蹊跷,但始终没能查出此毒出处,世间似乎也从未出现过这样一种毒,没想到今日得以再见。
文慧道:“陛下,此毒名为‘梦断’,若是直接以银针相试,并不会显出毒性,但若是再添一味药,便能在一日内要人性命。”
“哪一味药?”
“人参。”文慧道,“据臣所知,先帝毒发那日,恰好喝了先皇后一盅参汤吧?”
裴君怀皱起了眉:“如此说来,先帝还是为先皇后所害,若非知道此药毒性,她怎么会恰好送去一盅参汤。”
“并非如此。”文慧道,“下毒之人利用了先皇后每隔一日便会给先帝送参汤的习惯,给先帝下毒,再陷害于先皇后。如此一来,真凶应是与先帝乃至先皇后颇为亲近之人。”
裴君怀微微一顿:“有话便直说。”
“臣查了五年前的宫中记录,在先帝毒发前一日,曾去过一位妃嫔住处用饭,此人身份尊贵,如今已是一人之下。”文慧的目光落在了司菀身上,不言而喻。
“文慧你放肆!”裴君怀拍案而起,“太后是朕的母后,岂容你如此污蔑!”
“臣所言之虚实,陛下还是问问这两个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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