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维德摆手示意晨风不必给她佩戴香囊。她素来不喜在身上弄各种香味儿,前几日整理御案,那些积年的存档看得头疼,便让晨风配了薄荷香袋挂在身上。可能晨风觉得她睡多了,恐她昏沉才又想给她带上。
转过落地罩,孔维德点了晨曦和晨风两人跟着自己去主屋请安。
晨风稳重,晨曦机变,两人是孔维德十分倚重的助手。
孔府不大,是个三进的院子,父母住的葳蕤堂是正屋,两个妹妹,孔维真是嫡次女,孔维馨是邱姨娘生的庶女,两人都住在西边儿的长虹院。哥哥孔善礼是嫡长子,弱冠之年,过了府试,有了举人的功名,如今在通政司任经历一职正七品的京官儿,一边儿做事,一边儿做学问。大哥已娶妻生子,膝下一儿一女,生活美满。
嫂嫂是工部郎中汪家的嫡次女,性子泼辣,把大哥管得挺紧。那些个花街柳巷,红楼楚馆,大哥是从来不敢涉足的,屋子里除了一个通房,连个侍妾都没有。
父亲对这个儿媳妇挺满意,母亲冯氏自视出自高门大户,甚是讲究规矩体统,便嫌弃儿媳善妒,把男人拘得太紧,失了血性。
不管母亲作何感想,孔维德对嫂嫂表示理解,只要是个女人就无法忍受一夫多妻。自己都无法接受的事儿,又如何以此去要求别人?
从自己的院儿里出来,穿过抄手游廊,过一道垂花门,就到了正屋。
门口的小丫头一边给孔维德打帘子,一边问安。
进了正屋,一眼就看见嫂嫂和两个妹妹都在。嫂嫂给母亲捶着腿,孔维真与母亲挨坐在一处,不知说了什么,母女二人都笑得眉眼弯弯。
庶妹孔维馨站在孔维真边儿上,笑得羞涩又腼腆,一抬眼看见孔维德,立即向前一步,蹲身行礼。
“大姐姐好!”
孔维德微笑着对她点点头,快步上前给母亲问安,接着又向嫂嫂汪氏行礼。
孔维真起身来拉孔维德,嘟着嘴儿娇嗔道:“姐姐这会儿才来,安妈妈都去瞧过你几次了,总说你睡着。害我只能和三妹先过来给母亲请安了。”
孔维德只管看着她淡笑,并不言语。
自己这个嫡妹有些个小心思,这番话既点出了自己贪睡懒散,又衬得她孝顺懂事儿。这种闺阁之争孔维德并不放在心上,更不欲争辩。横竖过不多久孔维真就要入宫选秀,之后大家各奔东西,见面的机会都没多少,生活基本没有交集,便随她高兴去,只当哄小孩子吧!
不过,孔维德不计较,并不代表别人就能看得过去。
“二妹这话就说岔了。”大嫂边给冯氏捶腿,边笑着说,“大妹妹昨儿个在宫里值夜,定是没睡好,渴睡些也是难免,依我说二妹就不该让安妈妈一次次去催,没得扰了大妹妹休息。她和咱们这些后宅女眷可不一样,大妹妹是在皇上身边儿伺候的近臣,不能有丝毫的差错,可不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
孔维真轻咬下唇,眼底闪过一丝恼色,挽着孔维德的胳膊摇晃:“我这不是想和姐姐一起吗?”
汪氏还想再呲哒几句,一抬头瞧见婆婆冯氏眼底的寒光,只得撇了撇嘴,低头继续捶腿。
冯氏此时坐正了身子,挥退汪氏,指着维真笑骂:“你要是有你姐姐半分稳重,我也犯不着这么操心。”
孔维真立即坐到冯氏身边儿,扭麻花儿似的往她怀里钻:“我还小呢,怎好同姐姐比!”
“你好意思说自己小?”冯氏点着她脑门儿,眼底既是宠溺又是无奈,“再过一阵儿就要入宫选秀了。你这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的样儿,怎么入得了贵人的眼?”
冯氏说着又看向孔维德,顿了顿问:“德姐儿这几日有没有听皇上说起过选秀的事儿?宫里头有什么消息透出来吗?你是皇上身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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