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顶着星光一直走到天亮，回头再难看到三道坡，老头子路上教了一套口诀，让我千万要背得滚瓜烂熟。

    到镇子上了老头子找了一艘快船，我们改水路一路往下，老头子给了船老板一大锭银子，船老板把银子给了自家婆娘后便麻利撑船送我们，脸上止不住的傻乐根本不与我们说话。

    我问老头子我们应该去哪儿，他让我不要多问，“你什么时候觉得烦，什么时候就可以下船，正好这段时间好好教你本事”。

    深秋早上的河道有一层蒙蒙白雾，我们坐着乌蓬小船在雾里穿行，我能听见船老板偶尔划水的声音，也能听到鸟儿扇动翅膀从我头顶飞过，仔细去听还能听见水流过船舷声音如同这条大河的呓语，我们好似要离开这个世界。

    “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摄取这雾里的灵气？瞪着那对大眼能看出花来吗？”老头子躺在船舱里抖脚，全然没有半点师父的样子。

    船老板好像听不到我们说话，我也不再遮掩努力按口诀开始摄取天地灵气。

    所谓天地灵气，老头子说其实无处不在，只是有的地方浓郁一些，有的地方稀薄一些，普通人偶尔也会吸入一些亦可强身健体，我现在也算是进入修士之列，靠着大段口诀可以感觉到天空当中灵气的位置把它们摄过来。

    我吸了一会儿觉得神清气爽，陈浩刚开始还在看我，百无聊赖就睡了过去，我问老头子什么时候教我本事，他说时候没到。

    “你这刚学吐纳就想有本事了？老头子我现在就算给你一套功法你也练不了啊，底子太薄啦！还不够，还不够。”他也不躺着了摸到船头跟我并排坐下，从怀里掏出烟枪美美的抽起烟来。

    “什么是‘本事’？其实就是等你体内的灵气积累到一定量后，然后可以控制这些灵气的能力，刚刚摸到门槛的可以隔空摄物，但同样的道理高阶修士就可以移山倒海，但是呢你跟这小子运气好身上有神通，怕是不可限量。”

    我又问老头子什么是神通，他把烟锅在船沿上磕了磕灰吐出一口烟来，慢条斯理的道：“神通就是神通嘛，你只需要记住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你有神通就行了，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弄死你们两个呢。”

    老头子说得诚恳虽然他把我跟陈浩从三道坡带出来肯定有自己的目的，但我相信他应该不会害我们。

    “包括隔壁王大伯家刚出生的那个小孩儿？”

    老头子嘿嘿一笑说：“你倒是聪明，那个小孩儿来历可不简单，你看着吧，等他长大了你王大伯一家就都得死在他手里。”

    我有心回去提醒下王大伯，但此时已经离了三道坡不知多少路程，而且任谁也不会相信刚刚生下来的一个小子，长大以后会杀了全家，就算我回去提醒了也是自找没趣，我深叹了口气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老头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这就是命啊，每个人的命运都不一样，你得要接受它，我想你心里应该清楚我的意思。”

    我见他饶有深意的看着我，心里一紧也不敢说什么，那股伤感被冲淡了许多。我点了点头，恭敬的向老头子请教我的神通应该如何激发。

    老头子两手一拍没好气的道：“我怎么可能会知道，我又不是神仙！”他看我脸上纠结，哈哈一乐就去船舱继续躺着了。

    船老板在后面傻乐，撑水的竹竿在水里变得弯折，我看着清澈的河水，水下是随波飘动的水草，当下心里似有些微感悟，但话到了嘴巴就是不知道如何去形容。

    此时大雾已经散去，大朵大朵的云团映在水面之上，水中鱼儿更似在天际畅游。

    我看着我的倒影，我的眼睛已经变得一片蔚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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