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与脚底之间,有什么黏糊糊的东西。互相粘连。难以移动。没有风,空气是静止。连呼吸都暂歇了。
气温,无法估算。就连干燥或是潮湿,都难以判断。
脑子里晕乎乎的,似乎在重复着什么同样的词句。
手背上的冻疮,一阵一阵地疼痛。自己的血液,好像下一秒就要冲破干裂的皮肤,从而得见天光似的。
我好难受。为什么呢?
纪宏哲抬起头。他所踏足的,和此刻在他自己的血管中流动的,是成分相同,但是黏着度不同的液体——是鲜红的血c伤口的代称c死亡的先声。
那是谁的血?是自己的吗?是别人的吗?
他只见过一次这么多血。白色的战士,潇洒而华丽地挥舞长枪,夺走那些恐怖分子的性命。正义就此得到伸张,恶人受到了最为直接的制裁。
他笑着夺走别人的性命。
纪宏哲掀开被子,大口大口地喘气。意识时而混沌时而清晰。汗水从手腕和额头上流下。不久蒸发。好冷。纪宏哲摔在地毯上。地毯是松软的,温暖的,用力压下时,会展现出小小的弹性的。
气温,大概只有几度。好冷。纪宏哲匆忙地c跌跌撞撞地站起来,一把抓起挂在椅背上的又厚又长的外套。
他失手了。纪宏哲摔倒在地上。凳子也倒了,衣服掉在地上。虽然有地毯垫着,还是很疼。很疼。模糊的疼痛,无法找到具体的伤处。又或者没有疼痛。纪宏哲伸出手,抓过风衣,披在身上。
刻意地调整着呼吸。四步呼吸法,小时候看哪部动漫学会的来着?
呼c呼c吸c吸。最后都变成倒吸一口凉气。
他不是警察或者军人,屠户或者医生。那也不是小说c动漫或者抗日的剧目。那是活生生的,一个人在面前死亡的瞬间。
没有人会因为这种事情感到兴奋。
或许有,但不是他。
害怕。
纪宏哲蜷缩在廉价的大衣里,就像依偎在母亲旁边的家猪——它们没有理解自己命运的智力,也没有反抗的手段。说到底,“过去了”“没有影响”什么的都是造作客套的回答,只是他太过软弱,没有把这种感情转化为仇恨或是动力的能力,而只能独自飨食恐惧罢了。
啊,或许还能呢喃着咒骂,诅咒无能为力的c懦弱的自己。
“有点渴了”
纪宏哲小声地说。外套也渐渐地染上了热气,他站起来,走出房间。时间是凌晨一点,已经到了第二天啦。客厅c起居室和走廊里漆黑一片。赞文和隼良大概都已经睡了,门缝里只有灰尘而没有光。
纪宏哲走向起居室的桌子。几个小时前灌满的热水瓶放在那里。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在地毯上待了多久,眼睛已经习惯了黑暗。偶然地,纪宏哲望向玄关c鞋架
咦?
纪宏哲走到桌旁,拿了一个杯子,倒了一些水。水流动的声音,很轻,很让人放松。但好像有一些倒在外面了,明天早上再收拾吧。
手在抖。
纪宏哲一饮而尽。水还温温的,正好。只是有点更冷了。喝完,宏哲回过头查看刚才的小小发现:文兄的鞋不见了。宏哲低头看了一眼。周围很黑没错,但是文兄的鞋确实不见了。
阿拉。纪宏哲走向文兄的房间,蹑手蹑脚地开门。房间里照旧漆黑一片,不过文兄的床上只有被子而没有中二少年。
“阿良!!!”
宏哲立刻去敲开隼良的房门。傍晚在舞台那里的时候就觉得文兄有点不对劲了,突然沉默了好一会儿八成是执棋者才能在舞台那里感受出什么吧?难道他又回去了?
“文兄不见了!阿良!起来了!”
“哈?!”隼良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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