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人脚下泥中的黑,还是落地无声飘零凋落的梅花瓣儿,倾倒街上的胭脂净面水,全遮住不见一丝。
一个更次后,四更天,萧拔睁开眼,吕氏睡得也比平时警醒得多,是萧拔交待过她后,她怕丈夫起来晚了,一直撑着不睡沉。
虽然难过,却能及时醒来,吕氏犹有睡意的开心一笑,唇边如绽莲花。她虽然不知道自己丈夫是办什么事情,但是从昨天起就更敬他爱他,认为他作的事情没有一件会不对。
全是有理的。
萧拔则看得有些入迷,又想今天是办大事,不可沉溺于妻子柔情。他只亲一亲,如昨天临睡前般再说一次:“你在街上要慢慢地走,有人会来接应你,你认得的,是本房的兄弟。”萧家另外的兄弟们到这里来见少帅,因为有雪带大斗笠,媳妇们见到外面男人来就回避,大家互没相见过。
吕氏深情地道:“三爷在外面,不要担心我。”
萧拔长长呼了一口气:“老天待我不薄。”他最怕的,就是妻子害怕闹着要走。现在是喜上加喜,萧拔欢喜的一跳下床,不着衣裳为妻子拉好被子,笑道:“你再睡吧,横竖到时候有人喊你。”
“我还是头一批走吧。”吕氏支肘笑:“快穿衣服去,十五弟妹是十五弟捧在手心里的,只怕起不来。”萧拔忍不住一笑,又想起来杨氏在路上被自己支使的事,寻衣服到手,再挤挤眼:“我要是几天不回来,你有事可寻十五弟妹。”
吕氏还是不知道她被杨氏诓,不愿意进京的那件事,也是三爷怕伤兄弟妯娌和气一个字没说。她嗔怪道:“你又仗着是哥哥就欺负她。要欺负,你去欺负七弟和九弟。”
萧拔又要笑:“我才不管,一是人家夫妻的事,二是他们打媳妇,才显得我对你好。也羞一羞你不随我进京。”
衣服穿好,三爷有了淡淡的忧伤,他也怕自己一去不回。认真的把妻子抱了一抱,心想如果回不来,也有兄弟们会送她回家。家中有田有钱有宅,虽然不大富,族中又有分的东西可以度日。祖父还在,就是大帅也会照管。
头也不回的开门走了。
北风自廊下过,呼地打在三爷胸膛上,颇有几分风萧萧兮易水寒。
十五爷萧据开门走出来,静静关上房门,两个人一言不发去后门,先上墙头,小心看到没有动静。翻墙头,去邻居家,再翻墙头,过了几家几乎近街口。由这邻居的另一面墙翻出去,是另外一条街。
雪大,很快把脚印盖住。
路口,有车停下,赶车的抽烟袋。兄弟两人无声上车,车行走至宫门外三里地。平江侯梁源吉过来,轻声催促:“快,跟上我。”带着他们进了一个门,转黑巷子,又进宫门,几经转折,交给一个太监。
太监带他们又是几经转折的走,一间屋子里安置下他们,给他们一人一身低等侍卫衣服,换上,见一队侍卫来,编进去往金殿上走,这是殿外当值。
梁源吉也是出了大力气,萧护没告诉他清君侧,只说怕郡主捣乱。美貌的平江侯对女人的嫉妒心也小生怕怕,为同情,为了还萧大帅人情,才冒这大险。
查出来也是杀头的罪名。
萧拔两兄弟,也是冒生命危险。犹其是萧拔,他还去过昭狱里,国舅和张家的人全认识三爷。可三爷功夫是最好的,如果破宫门,他最能出力。三爷换上侍卫衣服后,又和九爷各戴了一挂假胡子,遮盖住半张面庞。
天渐明,宫门外不远,是热闹街市。七爷萧执和九爷萧扬一前一后走出,好似用早饭。又寻一个茶楼坐下,叫小二端来面茶煎饼慢慢的吃。见不时有人外面走过,也有进茶楼的人。衣上都有一个小小标志,手里拿着叠成五角的对联。
就要过年,买对联的人很多,就能混得过去。
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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