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顿住脚步, 长安转眸望向他:“你说什么?”
五指略略握拢, 萧逸强装淡定:“我说, 如果你答应, 我大概会有点难过。”
唇瓣紧抿,她蹙起眉, 想要问些什么, 犹豫了几息, 却没开口。
见她如此反应,萧逸暗淡的垂下眼, 再抬头时,神色已经与平常无异:“你乃上峰,白日里管我就算了, 若是连下值后的私事都插手,我岂不是很可怜?这难道还不够难过?”
“谁稀罕管你?”长安撇嘴:“只是你年纪不小,整日跟着我东游西逛,若是因此误了终身, 这责任我可担不起。”
反感的瞪着她,萧逸不善:“我的终身,何时轮得到你操心?”
“切, 德性。瞅你那倔样, 跟驴似的。”
“……你说, 我像什么?”
“驴, 倔驴, 听见没?”长安不耐的白他一眼:“只要保证你爹你哥以及那群皇家亲戚别来找我麻烦乱扣帽子, 休说不成亲,便是你日后爱上个男人,我也绝不多一句嘴。”
“……放心吧,我喜欢的是女人。”萧逸无语:“你还是先想想自己吧。”
“我怎么了?”
“似你这般年纪,孩子都该有两个了。”
漫不经心的哼一声,长安双臂环胸:“我不会成亲,也不会有孩子。”
两人最初于王府相识时,她就如此说过,不过萧逸只当这是赌气的戏言;然而此刻再听,他却察觉了其中令人心惊的认真意味。
“这是什么话?”他皱紧眉:“哪有女人不成亲的?”
“我不成亲,碍着你什么了?”长安最烦他这副自诩公道的高姿态:“我现在有钱有闲,还能四处游玩,干嘛要相夫教子,嫁个活祖宗去自讨苦吃?”
“你总不能一个人潇洒一辈子。”
“为何不能?”她冷笑:“只许男人三妻四妾说一不二,女人便不能夫侍成群逍遥自在?”
这话离经叛道,甚至颠覆了世俗纲常,可由陆长安说出,萧逸却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他甚至都不想去反驳。
双方若要长久相处,或者改变,或者迁就。心平气和的想了想,萧逸面容平静:“浅薄的欢愉终究短暂,你总会遇到一个值得停留、灵魂相契的人。”
“好好说人话。”
“……”
“眼下开心就好。以后的事,以后烦恼。”
见不得她满不在乎的样子,萧逸正欲再劝,却被长安一扯衣袖:“你看!”
不知不觉中,他们来到了一处空旷的广场。这里略微偏僻,一贯罕有人迹,今夜却燃起了熊熊篝火,还有不少人戴着鬼面,打扮奇异,手舞足蹈的念念有词。
乍一瞧,既肃穆又诡异。
凝眸远望一会儿,萧逸不解:“他们怪模怪样的在作甚?”
“傩戏。”长安扬扬下巴:“前夜突现血月,意为不祥,表演傩戏是为了驱鬼保平安。其实京都和江南同样也有,但艺术加工的痕迹太过严重,反倒失了最本质的意义。”
“傩”的本意为驱鬼、逐疫,是一种古老的原始祭礼。演化到今天,种类繁多,内容丰富,却鲜少有人记得它起始的作用,大都失了那颗敬畏之心。
头次见到这幅群魔乱舞的景象,大半夜的,萧逸不禁发瘆:“跳这东西,当真能驱鬼?”
一下一下摩挲着下巴,长安尚没回应,旁侧便有个男声道:“当然不能!——瞅你风度翩翩,举止斯文,也不像那蠢的,怎么还会提出这等问题?”
额角微跳,萧逸循声扭头,正好对上了身边男子略带鄙夷的高傲面孔。
他身材修长,面容清隽,虽也穿着寻常布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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