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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氏痛声道:“陛下可知,当日在护城河边,是谁射出的那枝箭?”
这句话令东方溯心生不详,“是谁?”
“就是慕临风。”想到惨死的梁忠,梁氏淆然泪下,悲声道:“从一开始,他就不是真心帮助陛下,他的目的是利用这场战争得到大周与东凌,所以才会躲在暗中射出那枝箭。一旦陛下驾崩,大周就要拥立新君,陛下膝下只有两位皇子,大殿下生母出身不高,所以继位的必然是二殿下;待到那时,他便能以国舅的身份扶持幼主,把持朝政,将整个大周掌控于股掌之中,待吞并其余几国之后,再将大周更名南昭,如此一来,不仅南昭复国,更统一中原,成就千古霸业。”
她每说一个字,东方溯的脸色就难看一分,待她说完,已是铁青欲迸,厉喝道:“这些胡话你是从何处听来?”
“攻破襄月城之日,臣妾亲耳听到慕临风与贵妃言语。”不等东方溯言语,她又用力一咬牙,发狠道:“陛下若不信,臣妾可以以梁氏一族起誓,绝无半句虚言!”
东方溯面色阴睛不定地盯着她,梁氏秉性他还是知道一些的,不至于做出诬蔑陷害之事,更何况还赌上梁氏全族,而且她说的,与慕千雪之前所言,大概也都对得上,难道真是这样?
“你既早知此事,为何迟迟不说?”
梁氏垂泪道:“臣妾知道陛下对贵妃情深意重,若是说出此事,难免会坏了您与贵妃的感情,所以这些日子,无论多么难受,臣妾都一直憋在心里,哪怕父亲夜夜在梦中对臣妾哭诉喊冤,也”说到这里,梁氏已是泣不成声,单薄的身子颤抖如秋风中的一片黄叶。
她拉着东方溯的袍角跪下,痛哭道:“慕临风不知悔改之意,一错再错,实在罪无可恕,请陛下还父亲与无数冤死将士一个公道!”
东方溯一瞬不瞬地盯着慕千雪,咬牙道:“秀英说的,可都是真的?”
在他的注视下,慕千雪缓缓跪下,说出他最不愿听到的话,“臣妾愧对陛下。”
“为什么刚才不告诉朕?”东方溯厉声喝问,带着帝王的雷霆之怒,他两次险死还生,竟然都是拜慕临风所赐,而千雪他此生最信任的人,竟然一直在对他撒谎!
震怒,但更多的是失望!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哗哗响着,不时有雨水打在营帐上,像有鞭子在抽打一样,混着云层中沉沉作响的闷雷声,听得人心惊胆战。
慕千雪抬头,迎着他愤怒受伤的目光,“臣妾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他始终是臣妾兄长,也是慕氏一族仅剩的一点血脉,臣妾害怕”
“怕朕杀了他是吗?”东方溯厉声打断她的话,目光凌厉地似要噬人一般,“所以为了他,你可以不在意朕,不在意大周千千万万的将士,任由慕临风的屠刀落下!”
“臣妾知罪!”慕千雪深深伏下身去,泪落如珠;她并非想不到话为自己辩解,而是在这件事上,她确实存了私心,有负东方溯信任。
东方溯死命咬牙,压下心底喷薄的怒意,森然道:“传令下去,将慕临风收监,待回京之后,再行处置!”
杜将军对他的处置并不满意,大声道:“慕临风罪大恶极,末将以为,应该将他就地正法,以平众怒!”说着,他又看了慕千雪一眼,厌恶地道:“贵妃虽未同谋,但屡屡包庇,同样罪犯欺君,理应一同正法!”
东方溯目光倏地一寒,阴森森道:“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朕做事了?”
杜将军被他盯得心生惧意,但很快又鼓起勇气道:“末将不敢,末将只是不想陛下继续受妖姬蒙蔽,寒了万千将军的心,也坏了大周百年基业!”
夏月听得生气,忍不住道:“娘娘纵然有错,也只是错在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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