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糟了!火!”
他连忙扑上去,用身体护住那被打翻了的微弱火堆,以免它被洞口吹进来的风不小心熄灭。如果没有火的话,他这个晚上可无论如何也回不了家了——他当然不想和几具尸体在这个莫名其妙的洞穴待上一整晚。
他随手从地上抓了一些落叶细枝往火堆上喂过去。他得让火焰烧得更旺盛一些,只有这样他才不必担心火堆因为什么意外而熄灭。
“接下来咱得用什么来把这点火苗带走呢”
这个洞穴的氛围像是个墓穴,尽管他并不了解帝国境内会有哪些民族会有这样不用棺材的丧葬习俗——这个洞穴或许是给死人建的小屋。如果是墓穴的话,将洞口建在常人够不到的地方这种行为也就能说得通了,毕竟没有人希望自己的长眠遭到外人打扰。
既然是这样的话,或许会有一些用得上的陪葬品。
比如——
索伊的目光已经锁定了他身旁的一个烛盏。
说是烛盏,实际上也不过是由一根金属架子支起来的陶碗,碗里似乎装着凝固了的蜡油,也没有烛芯。对于这个时候的他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抱歉了各位,借用一下,咱一定会还回来的”
他从架子上取下只有他手掌大小的陶碗,又找了一根长一些的草茎,将火苗引到碗里。
“行了,这样就哎呦我的妈!”
他没想到的是,这莫名其妙的陶碗底下有一个小孔。
“这玩意儿不是蜡吗?!火油??!”
与蜡油完全不同的是,一接触到火焰,它便立刻都融成了燃烧着的液体,顺着底部的小孔如注地流下去,烫了他一手。他疼得把碗猛甩出去,打翻在地上。
“见鬼这算怎么回事儿?!”
更糟糕的是,碗掉落的地方也瞬间开始燃烧起来,火势猛地窜起一人高,并且迅速地向外蔓延开来。
索伊稍有些迟疑,没有立刻逃出去。他还在想着,这对于倒霉的他来说未必是一件坏事。
他此刻正需要火。
而他也即刻意识到,那熊熊大火的延伸方向并非随意的,而像是按照某种预先画好的图案燃烧起来的——就像用那种莫名的燃油预先在地上涂成了这样的形状。
就像是什么奇怪的仪式。
攀着似乎也涂上了燃油的支架,其它四个陶碗也燃烧起来
火红的图案已经成形了,那是昭示着不详的符号。
他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他没有撒腿就跑。
惶恐攥住了他,让他呆立在原地移动不得。极度不详的预感在他的心里酝酿。
他等待了很久,等待着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各种恐怖的事情。
但,什么都没有发生。
那熊熊的火焰只是在原地依旧跃动着,没有脱离图案半分。
他安静地凝视着火焰,火焰也安静地凝视着他——什么都没有发生。
“呵呵给咱搞什么,异教徒吗?”
回应了他的话语的只有火焰燃烧的噼啪声,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他不禁嘲笑起自己来。
“哈哈哈,自己吓自己的蠢事儿咱也不是第一次干了”
他定了定神,找到了一根较粗较长的断根,伸到其他陶碗里去取火,一边像是想要挽回面子似的喃喃自语。
“只是一帮狂热的异教徒罢了弄些故弄玄虚的阵势自欺欺人,这世界上哪有恶魔这种东西居然还为了这种事情死在这儿不过说起来,当年我们南方人不也被那些骑士称作异教徒吗?”
他的话头突然打住了,像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回忆。
“倒霉,真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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