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仪音轻轻“呀”了一声,弯腰优雅地捡起掉落在地的帕子。
她朝秦默歉意地笑笑,将上头沾到的灰抖落,然后抬起手用帕子的另一面擦拭着额上渗出的细密汗珠。
荆彦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的动作。
无忧他他居然用九郎的帕子擦汗?
他忧心忡忡地朝秦默看了一眼,却见他神色如常,平静得像没有丝毫波澜的湖面。
公仪音一边擦汗,一边状似不经意地问陈氏,“昨日你都在家吗?”
陈氏握住薄薄棉被一角的手紧了紧,不知公仪音为何突然这么问,抬起头犹疑着点了点头,“昨日民妇都在房中,不曾出门。”
“院子里也没去?”
陈氏摇摇头。
“今天呢?”
陈氏眼中狐疑之色更重了,垂下头嗫嚅着道,“今日也未出门。”
“那院子里的衣衫,是谁洗的?”
“是李钊”陈氏水汽朦胧的眼中带着浓浓的疑惑,“不知使君问这些做什么?”
“这就奇怪了。”公仪音眼中闪现出一丝不解,看着陈氏略显慌张的眉眼,“既然你这两日都只待在房中,为何你的鞋上,却有枣花的气味?”
陈氏的身体猛然一震,面上有一瞬的惊慌失措,只一瞬,却足以让公仪音坚定了自己的猜想。
陈氏神情愈发凄惶,抽抽搭搭道,“许是许是民妇前日去了院中,踩到了掉落的枣花上吧”
“前日?”公仪音的唇讥诮地扬了扬,“前日一直下雨,你若真去了院中,鞋上为何半点泥泞也无?你可别说,连洗衣服都没有力气的你,居然还有闲情去刷鞋?再者,你若真刷了,上头的枣花香早就会被洗没了,你要怎么解释?!”公仪音步步紧逼,神情冷冽。
陈氏顿时慌了,往后缩了缩,“民妇民妇”
“不如我来替你说吧。”公仪音唇边的笑意朦胧得似一缕轻雾,眼中静若明渊的神情看得陈氏心中愈发忐忑起来,“你的鞋上,之所以会沾染枣花的香气,是因为你昨夜不光去了院中,你还爬上了那棵枣树!”
陈氏惊恐地摇摇头,“民妇没有”
公仪音没有理会她可怜兮兮的辩驳声,转身看向一旁面色死白的李钊,“你先把昨晚的案发经过一五一十说出来。”顿了顿,加重语气道,“不要妄图说谎,否则罪加一等!”
李钊面露迷茫的神色,一时有些摸不清楚状况。
“使君,这这同陈娘有何关系?”李钊看了陈氏一眼,小心翼翼道。
陈氏此时低着头蜷缩在床头,原本就瘦削的手因为紧紧攥着被角,显出淡青色的经脉,越发显得弱质纤纤起来。
可公仪音知道,这些都只是表象。
她睨了李钊一眼,“你说完便会知道了。”
李钊不敢再多问,抖抖索索说起昨晚发生的事来,“刘卓每日都会喝得醉醺醺的回家,小民小民便会趁着他回家前的这段时间偷偷溜去隔壁同孙氏同孙氏私会”
“陈氏呢?”
李钊头快埋到胸前了,语声闷闷,“她早早便睡下了。”
“继续。”
“可昨日昨日孙氏突然说,突然说要同刘卓和离,还说还说让我对她负责。”李钊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语气起伏,“小民虽然虽然同她相好,却却从未想过休妻。孙氏便威胁说要把我们俩的事抖落出去,小民小民心中害怕情急之下才拿起树下的石头朝她后脑勺砸了过去。”
李钊的手抖得厉害,显然昨夜也是冲动之举。
“后来呢?”
李钊深吸口气平复了一下跌宕的情绪,“孙氏倒地后,小民心中害怕,便扔下石头逃了回来,后来一直待在房中没敢出来。直到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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