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感到皇后的目光有些可怖,容蓁蓁神情微有些怔忡,试探着唤了一声,“皇后?”
皇后蓦然清醒,忙扯出一抹笑意掩盖下面上的狰狞,眼中又恢复了那样和蔼可亲的神色,“这么多大好儿郎呢,除了秦九郎,静和就没有看上的?”
容蓁蓁嘟着嘴摇了摇头,眼皮子抬了抬往下方一扫,很快,又索然无味地收回目光,“没有。”
皇后笑笑,安慰了两句,“不急,静和还小,长帝姬也是想早作打算罢了。”说着,自己的目光也往场上唆去。
她看的,自然是谢廷笍处。
原本她看谢家这个三郎不错,以为有着公仪音的先例在前,安帝怎么着也该同意才是。不想,他却是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还说什么两个帝姬都嫁给士族,在士族中好不容易维持上来的形象又会倒塌下去,以为是他们公仪皇室的帝姬没人要,才巴巴地想塞给士族。
皇后十分不悦地撇了撇嘴。
什么士族皇族的关系,要她看来,都是借口!凭什么公仪音嫁就是巩固关系,阿楚嫁就是破坏关系?主上这心,实在太偏了些。
皇后越想越气,手中攥着酒盏,恨恨地收紧,仿佛要把对安帝的所有的怨恨和不满都发泄在这个小小的酒盏上。
她心中恨恨,手上一时太过用力,青瓷酒盏瓷胎薄透,本就脆弱,被皇后用这么大力握着,很快不堪重压,“砰”的一声碎裂开来。
皇后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忽然闻得一声瓷裂声,不由吓了一跳,慌忙一看,原来是自己竟不小心将手中的酒盏攥碎了,忙低了眉目敛下眼中炽烈的情绪。
“皇后,你的手”一旁的容蓁蓁也吓了一跳,慌慌张张撩眼来看。
皇后抬眼望自己手上一瞧,却见掌心被瓷器碎片割出一条深深的口子来,方才太过慌张并未觉得,这会子发现了,顿时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
“呀。”身后跟着的女婢云芙和云意一见,忙上前来,一人跪在皇后跟前清理着地上几上的碎片,一人则小心翼翼地替皇后看着伤口,一面命人去请太医过来。
原本那声瓷裂淹没在了园子里嘈杂的交谈声中,只是这会这边一阵忙乱,安帝和长帝姬也发现了,朝这边看来。
见是皇后受了伤,安帝皱了皱眉头,“皇后,你没事吧?好好的怎么受伤了?”
皇后勉强抬眼望去,扯出一抹苍白的笑意道,“妾没事,陛下无需担心。”
安帝见她手上不过一道细细的口子,料想也没什么大碍,又见已经去请太医了,便也不多问,依旧转回头,同长帝姬说了起来。
见安帝这番做为,皇后眼中的眸色更冷了,只一言不发地任由云意和云芙清理着。
公仪音一直注意着上首的动静,自然也注意到了皇后这边闹出来的响动。见安帝看到皇后受伤后只默然地问了几句,并未表现得有多么关心,心中不由生了疑惑。
原本前几日进宫时说起皇后的嫌疑,见父皇反应那么大,还以为他心中对皇后仍尚存几分情意。只是结合这段时间在宫里头打听到的情况来看,又似乎不是那么回事儿。皇后和父皇之间,究竟有什么?
公仪音不动声色地转了眼帘,拿起面前酒盏喝了一口。
这时,有相熟的士族子弟邀了秦默过去喝酒,秦默看向公仪音,公仪音笑道,“去吧,我等下找表姊和阿染她们去便是,不用担心我。”
秦默这才笑笑,跟着来邀的人去了。
公仪音的目光从他的背影上收回,不知为何,明明身处这样热闹繁华的场景中,她的心里,却觉得有一丝寂寥和落寞之情,如藤蔓一般在心中滋长。那种空空的感觉,让她看着周围的一切似都变得虚无来。不由叹一口气,抬手替自己又斟了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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