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想不到,喝咖啡的动作微微停滞一下,眸子里闪过一缕暗光。
因为,他说,“你和莫如沁有仇?”
他的话,直白而锋利,有种咄咄逼人之势,向来吊儿郎当的男人,敛去了那懒散无畏的笑意,变得严肃的时候,还是震慑到了她。
尤其,是他的敏锐与直白。
他几乎不是疑问句,而且陈述句,他只是在讲给她听的,并不是在询问她。
许久,傅七笙看似满不在乎的将手中的咖啡杯放在桌子上,眸光没有看他,声音寡淡。
“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这一点,她确实是没有想到,只有姜靳言这个男人,看破了她。
她恨莫如沁,恨李月娇,恨莫文康,如果不是她们母女,说不定母亲就不会死,虽然改变不了莫文康是一个渣男的事实,可是她只要母亲能够好好活着啊。
当年的那一幕,她永远都不会忘记,莫文康强制性的把母亲送去了精神病院,李月娇就抱着莫如沁笑着看着那一幕。
她永远忘不了母亲在那个时候看向她的目光,她被那些医生几乎暴力的拉扯着,硬生生的将她们母女两个分开,母亲叫喊着她没有疯,她叫喊着她的名字,到最后一刻,她都在为她担心。
那样温柔那样美好的母亲,莫文康怎么能狠的下心?就为了那肮脏的钱和权?
就是为了得到母亲辛苦打拼下来的家业,他会做到那么的绝情,那个时候她才五岁啊,就已经看透了人情冷暖,就是这个她最信任的男人,就是这个她最依靠的男人,无情的抛弃了她。
而他的私生女,他却万般疼爱,将她推出去以后,疼惜的将莫如沁抱入怀中,那个比她小一岁的女孩看着面前的一切,笑得那么开心……
一切都好像是一个笑话,之后他毫不留情的把她扔给了他的亲兄弟照顾。
对于她而言,不过是从一个地狱跨入另外一个地狱而已。
她所谓的叔叔婶婶,把她在大冬天关在门外整整一夜,不给她饭吃,甚至经常动手打她,她才不过五岁啊。
她做错了什么?
她从小经历的一切她没有疯已经足够她坚强了。
为什么不能恨他们?
傅七笙那突然压抑沉重的气息,影响到了姜靳言,他清楚的感觉到了来自傅七笙身上的某种无法压制下去的仇恨,像是在骨髓里肆虐着,折磨着,鲜血淋漓。
他微微一怔,看着傅七笙那平静的侧脸失了神。
没想到,他这样一句话,却真的说中了她的心事,从未见到过这样沉重的傅七笙。
在他的映像中,她一直是一个很开朗的女孩子,单纯的像是一张白纸,那双眼睛里澄澈干净。
从小便追逐着她,从小到大,她好像都没有变过,永远那么干净的笑着。
他身经黑暗,与那样的她完全是两个极端,他甚至不忍心去玷污了她那种美好。
可是,究竟是什么时候,那个天真开朗的女孩子也有了心事?也变得这样尝尽风霜的沧桑模样?
究竟是什么时候,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一次次落在她的身上,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
他不知道,甚至,他迷茫着自己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
姜靳言突然发觉,直到今天,他才彻底的对这个少女有了一个新的认知,他从来都没有想过玷污的一片净土,也染了浑浊。
心脏有些沉重,像是巨石压在心口一般,有些喘不过气来,闷闷的难受,闷闷的疼。
他眸光动了动,绯色薄唇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低沉的声音柔了几分,少了几分桀骜不驯的浪荡,多了几分安宁。
“中午了,有没有想吃什么?我请客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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