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得不耐烦起来,掏出烟来点上,暗运气息把烟气都向她那边逼。陈琪那边是上风口,她怎么也搞不清楚这烟怎么会逆天而行,给我呛得咳嗽了好几声,才又开口说:“本来总督和奥维马斯对你这次的表现很赏识,几次提议给你上表请功,起码要提前撤除对你的降级处分。可是我把这些按下了。”
说到这里,她的眉毛扬了起来,得意洋洋地露出了一脸狡猾的残酷笑容,似乎在等待我的发作。可是我瞧都没瞧她一眼,只是安静地抽着自己的烟。陈琪讨了个没趣,又自言自语地说:“你就算出大力生擒了绿色龙骨兵,但也不能补回你这次抗命独行的过失。军人以服从为天命,你违背了根本原则,即使取得了结果也不能被承认——你可有什么说的吗?或者,现在正恨我的很?”
“美人儿,你把我看简单了。这些事本来就是你们说了算,我从来就没期待过你可能会奖励我什么。”我肆无忌惮地把一股烟向陈琪吹去,让她皱眉咳嗽不已。看到她狼狈的模样,我心情不由奇好,面上却不作声色地狂做深沉道:“十年的战火时光可磨去所有的雄心壮志,使一切的荣誉都变得毫无意义,更会夺去所有人永不再来的青春。”
我从来没有跟陈琪谈过这方面的问题,然而既然我们都知道这个秘密,我们之间就不可能永远忽略在这个问题上的接触。她一听到我这席话,脸上的诡笑逐渐消失,慢慢转变为忧伤的神色。她就那样如石雕美人般僵着一动也不动,我们之间再没有一句话的交流。只有侍应生送上咖啡时,我帮她谢了一声。也许过了五分钟,甚至十分钟——她才扬起头来,那种透露出她复杂心情的神色慢慢地被掩埋在平静冷漠的面具下。直到她的神色稳定下来,她才低下头看了看表,说:“我去医院看一下白阳,一个小时后回来。我们的谈话没有结束,你不许走。”
我斜着眼藐视她,嘟囔道:“偏要走,你咬我啊?”
这种心情不好的女人实在惹不起。她微微一笑,把烟从我嘴边拿开,放在一边。趁我发楞时,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锁住我的手腕,左手把我脑袋重重按在桌子上,右手将早已准备好的手铐砸住我的手腕,反手一扭把另一头铐在了椅子扶手上。三秒之内,一切做完,她微笑着把烟塞回我嘴中,扬长而去。
虽然我一向藐视陈琪,可特种专业出身的她,这几招还用得不错,基本可以打九十分吧。不过现在好像不是夸奖她的时候——我给反铐在椅子上,十足象一头缚而待杀的猪,对我个人的形象工程造成极大的威胁。还好陈琪铐得隐蔽,手铐给我搭在后面的外套盖住,一般人看不见。即使是这样给铐在原地,我也不肯老实呆着。手给铐住了,打不出响指,便舌头弹动发出个弹音,招呼侍应生过来。那个可爱的侍应生好像故意跟我捣蛋,招呼了半天都不动弹,我只得拼命地连续弹舌发出一系列让人筋酥骨软的音波“delelelelelledelellelelyi~~~~ya~~~~”引起她的注意。虽然这时候店里没有人,可她终于受不了这种噪音了,疾步走了过来,用压抑着的平静语气问:“先生,请问您需要些什么?”
我露出了我自以为最可爱的笑容,对她说:“这个,在我的口袋里有个东西,麻烦你帮我拿出来好吗?”
突然间,可爱女侍应的脸上浮起了一阵红晕,随之显出一种压抑着的怒气。她低声说:“先生,这里是公共场合,请不要这样。”
我说错了什么吗?转念一想,哦,她肯定是把我当成了蓄意调戏她的猪哥,要求她伸手到裤子口袋里间接性打飞机。这种人不是没有,可是我穿着如此正式、表现如此优雅,为何她还会反射性地想到这些方面呢?我眨了眨眼,说:“在我后面椅子上的上衣口袋里,帮我拿一下。对,是个眼镜,帮我戴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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