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期待呢。”
我依言坐到了中央公园站准备去坐地铁,却现寒寒把救我性命的工作交给虹翔简直是对淞沪的社会治安不负责。中央公园的广场和周围楼顶上都出现了不少身穿花色衬衣的流氓无产者,每个人都手持着棍棒,有好些衣着整齐的人给打得昏迷在地,露出了身上携带的武器。此时虹翔又给我打来了电话:“中央公园这里有五十四个要杀你的,我派了两千五百人来收拾他们,壮观吧?”
我只得苦笑道:“需要这么不给当局面子么?”
虹翔非常轻蔑地说:“当局算个屁!你快下去吧,现在往浦东的地铁统统给我的人占领了,我就是要闹得特别大,让他们知道马王爷还有三只眼!咱们闹够了就到天界去吧,想到那里到那里,我养你。”
我听到最后这三个字,呸呸了好几声才泄掉恶气,迈步进入了地铁站的下行通道。四周都已被花衣众占据,下行通道以下也都没了闲人,今晚淞沪市民是注定得因我倒霉了。我暗自叹着气来到空无一人的站台上,忽然感觉背后有人,转身一看,眼睛立即直了——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短女子正靠在我身后五米处的站台柱子上凝视着我,那是静唯。
“这就是给我的意外礼物?赏一美女,卸甲归田?”我哭笑不得地自言自语着,快步走上前去掀起了那个女子的左臂衣服。她的左臂手腕以下果然有一个二维条码,中间标示区有一个刘诚特爱用的徽记,显然是基因工程做出来的冒牌货。我顿时心头火起,翻开她眼皮看了看,问:“你被输入了甚么模式?”
“现在是空白模式。”这个冒牌货以毫无感情的静唯嗓音说:“请主人随意下达指令。”
正在此时,我手中的掌上电脑又响了,却不是虹翔的号码。我颇为光火地接了起来,一听到虹至枫的声音就叫了起来:“你这是甚么意思?”
电话那边却传来了刘诚的轻佻声音:“扫一扫啊,可以中奖的。”
扫就扫,难道我不敢扫?我憋着一肚子气,举起手机扫了扫那个赝品静唯腕部的二维条码,果然理所当然地没出什么中奖界面,只是弹出了一个做鬼脸的小丑动画,伸舌头眨眼睛地向我拼命卖萌。我看着那个动画,气不打一处来,直想把手机砸到铁轨上,让电车的轮子穿越过线路把刘诚、虹至枫这俩二货一起压成肉饼,让他俩成为永远的绝代双基。正待我想扔手机时,屏幕上却出现了在线视频对话的界面,对面的虹至枫忽然不可抑制地大笑了起来:“哎哟,本来想好好做弄一下你的,可是还是算了吧,要是惹火了你,一头撞下去卧轨自杀可就玩过头了。告诉你吧:她感悟到了,从被伽马炮的烈焰抹为灰烬的那一刻起,她已成为了当世可与我并肩的又一人,这还得感谢刘诚的怂恿。”
我的脑子轰轰地作响,一时还没有完全理清究竟生了甚么事,忽然被人从身后抱住了,那个赝品克隆女伸手捻着一条印着二维码的透明胶纸在我眼前晃着,以静唯独有的口气取笑着我:“条码扫过后看到恶搞动画都反应不过来,你真是被隔离审查得傻掉了呢。”
我的脸部肌肉僵住了,过了好一会,终于不由自主地抽动了起来。从面前停着的地铁列车窗户倒影上,我看到了自己和静唯的微笑。
如苏菲所言,最终人类也许会走上灭亡的终点,宇宙也逃离不了消亡的一天,但这种自内心的微笑,只要在一瞬间拥有就够了,不需要顾及太久的将来。
数天后,一份报告被交到提都斯手中,报告书没有能够给他提供甚么想知道的东西,只是重复了那些早已为世人所知的简短无比的事实:
三一〇四年四月九日下午六时三十分,停靠淞沪地铁一号线中央公园站的一列地铁列车被人安放烈性炸药后引爆,造成该地铁列车和中央公园站整个被毁,三十人以上死亡或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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