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承脸上带着讽刺的笑意,他叹息着看向何青,明明嘴角还带着一缕黑幽幽的血迹,神情却没有半分收敛,整个人上半身斜斜倚靠在轮椅上,不经意间透露出一抹阴鸷来:“这可真了不得呀!”
“可惜,我才是这身体真正的主人,他能做的,实在不多。有时候我其实能记起来,他之所以不让我将村民的魂魄吞噬,不过是心中存了那一丝念想,想要你回来的时候,还能找到熟悉的地方罢了。”
他的神情十分不以为意。
本来,身体之中,他的意识是占据主要地位的。水鬼分不清他自己到底是不是冯承,他却心里明白,自己才是那个人。因此,有时候感应到这水鬼的思维,他总觉得不可理喻。
“虽然我已经能感觉到,他其实是很矛盾地盼望着再见你一面,又盼望着你永远不要回来的。”
他看着表情依旧平淡的何青,却没注意她正轻轻咬着牙。反而语带悔意:“早知道你最后会回来反咬我一口,当初我就该狠狠夺回控制权,直接要了你的命!”
接着,似乎又想起刚刚尝到的那种先天灵胎的鲜美味道,不经意的舔舔嘴角:“哪怕你当时年龄大些,可看如今的本事,当初若直接吃了,味道也肯定不差。可惜了……”
何青看着他,目光森冷:“可惜,我还是走出去了。”
“呵,要不是他一力强求,当时我服食的血肉又不够,你以为村口那个三脚猫的迷障,能困的住我们吗?”
冯承的神态如此猖狂,哪怕到如今这个时候,也半点不知收敛,仿佛是真的看不出来,何青的能力其实远胜他一筹。
但尽管态度如此嚣张,何青却听出了其中的色厉内荏之意。若非潜意识里感觉到些许害怕,他又何必拉拉杂杂,说上这么一大堆,企图干扰何青的思绪呢。毕竟,哪怕是个碎嘴,也不该在交战中特意停下来说这些话的。
何青此时脸上的神情十分复杂,她再一次看向坐没坐相的冯承。
果然,认真看去,与之前完全是两个人。难怪她总觉得这次回来冯承变得怪怪的,时而如同值得信赖的人,时而又仿佛一个言语尖酸的人。
现在她才发现,一个如同寒塘冷鹤,做什么事都自有一股坚持。尽管处境艰难,但哪怕做坏事,说出来也是十分理所应当,却没有半丝慌张与不安。在他眼中,仿佛吃人就和人吃鸡鸭是一样的。并且行事手段十分果决,哪怕他对何青心有好感,当年也曾费尽心思放她离开,可如今再一次见到,他想要何青永远的陪伴他,也就立刻做出了决定,打算将她格杀于此。
而再看看此刻的冯承,虽然脸都是一样的,并不至于猥琐难言,但整个人浑身上下就透着一股疯狂的劲头。
他心里其实知道自己所做的事不对,但道德感敌不过,万事以自我为中心,内心疯狂又软弱。若不是水鬼附身后的记忆,给了他力量和希望。
他如今,恐怕连一滩烂泥都不如。
但仔细想想,这才符合逻辑。
一个落后山村村长的孩子,在村里的地位是很明显的。偏偏又生有残疾,没有正经上过几节课,能够不因为地位和身体缺陷不对等的落差而愤世嫉俗,就已经很难得了。哪怕秉性善良聪颖绝伦,哪里还能有之前那种光风霁月,处事泰然的气度。那样的气韵,只能是不知替换过多少人魂魄的水鬼才能有的,毕竟,水鬼的记忆也会零星的传承下来的。
说不准,它曾勾过来的魂魄中,生前也曾是位君子。可惜,成了水鬼之后,任凭生前千种手段,没有理智,也只能凭着模糊的本能生存了。
最大的可能,是当初水鬼附身时,他们两个因为某种原因,冯承本人的魂魄未能抽离,而水鬼的魂魄却已经融合进身体了。
这种钻了空子的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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