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无畴赶了上去,喝道:“站住!”
这驴车有两人赶着,一人勒住缰绳,另一人便回头来看。
纪无畴截在驴车前头,见上面载了一只大木桶,便问道:“你们是何人?车上装的是什么?”
一人道:“这位官爷说笑了,你不见这木桶之上漆了‘五谷’二字,咱们自然是送五谷之余的。”
纪无畴道:“又没到早晨,你们送的什么夜壶!”
那人道:“官爷不知,咱这‘盛金筒’今儿个漏了条缝儿,管家嫌这屎尿味儿太重,就赶了咱们出来。要咱们连夜补好,莫耽搁了明儿的事儿。”
纪无畴见他说的在理,便围着驴车转悠了两圈。却见这架驴车却是装屎尿之用,车上大桶里犹自滴滴答答的漏出来。
纪无畴见二人都是五十多岁的老汉,绝不会是邓顺乔装改扮的,既然如此,叫他们走人便是。刚要放行,他忽然想起一事,便走到近处查看。原来这人说这架驴车是送五谷之余的,但纪无畴转了两圈却全然没有闻到臭味。赶车的说木桶漏了缝,那更会臭气熏天,自己寻了半天却是一点臭味也没闻到。
纪无畴见这木桶足可以容下一人,便道:“你将这‘盛金桶’的盖子打开!”
那人讪讪的道:“大爷莫要说笑,这桶里都是屎尿,却有什么看头!”
纪无畴怒道:“大胆!你看不见官爷这身官服吗!还敢顶嘴!”
那人道:“衙门的人又怎么了,也不能没来由的折腾咱们!”说着竟然赶着驴车往回掉头。纪无畴此时料定此人有诈,便一掌拍向木桶。赶车二人连忙来挡,伸手也是迅捷。纪无畴道:“以你二人的身手却要给宋家送夜壶,倒也埋没了!”他掌风威猛,二人来不及拦挡,只见木桶被击得四裂,一人从桶里扑出,出拳攻向纪无畴,桶里清水流了一地。
纪无畴笑道:“今儿个的‘五谷之余’却是大了些!这积肥之人可是要乐了!”说着向后躲开这一拳。
车里那人湿漉漉的怒道:“王思莒,你不要得寸进尺!你如此相逼,却不怕遭报应吗!”
纪无畴心道:此人年纪轻轻,又会这两手功夫,看来必定是邓顺了。
旁边赶车的连忙站到邓顺身前道:“请王大人三思而后行,我家大公子在大理寺公干,却正是你刑部的上司,你如此为难二少爷,不怕丢官吗!?”
纪无畴笑道:“本官姓纪,却不是王大人。这丢官失职的事儿本官也知道一二,怕是有那么一点点怕,但今儿个你既然落在我手里,跑却是跑不掉的。”
邓顺怒道:“给我撂平了这小子!”说着竟向邓府冲去。
两个赶车的便冲上来。
纪无畴见邓府侧门里忽然冲出十几个人来,看来定是想把邓顺救回去。本来只要这邓顺还在府里,就不怕他跑了。但这纪无畴却不肯如此轻易放过。只见他快步冲前,左右两掌震开赶车之人,旋即冲到邓顺之后,出手便拿住邓顺颈后。
这纪无畴生的威武,邓顺虽然有两手功夫但在他手上全无反抗之力。
邓家十几个家丁持了刀枪棍棒冲出来,却见二少爷已被官差捉住,只得围住不攻。
邓寻严急急的从后赶来,大叫道:“大人手下留情!”
纪无畴道:“邓老爷也在?你家二公子本官自可以押送衙门,却不必这么多人护送!”
邓寻严看见爱子受制于人,只得道:“事已至此,请纪捕头不要为难犬子,老夫在京城会有敬意送上。”
纪无畴道:“那也不必了,你们今日送了这个大活宝给我,本官实在是感激的紧!”
邓寻严向邓顺道:“你不必怕!到了京城,你哥哥自会救你出来!”
纪无畴冷笑道:“那也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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