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歪得在那廊中边念边写,美酒饮兮醉他娘,山庄客兮似云来。老齐刀兮快如麻,庄主勇兮四方夸。这几句诗,全无押韵平仄之章法,反倒好像那山野间的歌溜子。但却人人易懂,众人一时,无不开怀。陈逸与那左右道,此人倒也有趣。方又吩咐念荣,好生照看这位齐侠。
熙言见众人豪饮正憨,独自轻盈离去,她本就不喜这闹哄哄的场景,况且她与群侠又并无交情。
她独自一人在偌大的庄上徘徊,夜有些凉,明明就在自己家中,却又不知要往何处去。
言姐姐,忽听得有人轻声呼唤,熙言抬头,桥那头正是陈姝朝自己走来。
桥下水中燃着数盏白莲水灯,灯火闪烁,影影绰绰,合着两位佳人的身影,在水中轻轻荡漾。
陈姝道,今日那受伤的公子,实是个姑娘。我和鲍姑姑已为她疗伤,已无大碍,幸亏中毒不深,修养几日便可痊愈了。现她正在明月阁歇息,雪宁姑娘方才也去瞧过她了。只是熙老爷不肯久留,又回莫干山去了。
熙言道,姝妹妹最了解姐姐了。什么熙老爷长,熙老爷短的,我与你情如姐妹,我爹爹便是你伯父罢了。今日把我要问的都说了。只是那位龙姑娘是哪门哪派的。她脸上露出些许笑容,难得庄上有个姐妹交心的姐妹。
陈姝道,是高州来的一位龙姑娘,她家先祖与我们庄上颇有渊源。游历江南,逢上这盛事,庄主便也邀她前来了。
陈姝又道,今日庄中这些人,那么几个铁算盘,昆仑铁牛之流,分明是冲着凝霜剑来的。那邙人挟持雪宁,他们几个倒好,明着是帮着斗那邙人,暗地那一双双贼骨头似的眼睛,早将这庄上各处都瞧了个遍,找那宝剑。不过也好,我们这庄上本就没有这宝剑,这邙人这么一闹,原来不相信的那几个人,现在也信了。如若逊,她一个逊字说完,便又不言语,只是看着熙言道,是妹妹喝了些酒,有些昏了。
熙言摆摆手道,这些时日辛苦姝妹妹操劳了。就我们姐妹二人,没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只是,这十几年了,逊大哥他。她叹了口气道,我们女儿家能有几个十年。
陈姝摇摇头,苦笑道,这十几年了,我走遍了所有逊大哥可能去的地方,可是却没有他的一丁点消息。
梅子黄了一年又一年,可是,雁归,人不归。
逊大哥,他一定有自己的苦衷。
那年,先帝初登大宝,逊大哥冒天下之大不韪,带走了慕然王子。原来他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切。只是你为何不告诉我,只要能同你一起,这俗世的一切又有什么要紧的呢。
也许,逊大哥正在某个天之涯,海之角,过着自己想过的生活。他该有了妻儿了吧,她的妻子漂亮吗,温柔贤淑吗,他的孩子,不知道有几个了,他们应该都像逊大哥那样,出类拔萃。
可是,我也能给你,你想过的生活啊。我们自幼相识,我是最了解你的。
可是,这儿终究是你的家啊,也该回家来看看。
熙言道,我福薄,可怜我那三个孩儿。
最是繁花锦绣的时候,最是能忆起那刻骨铭心的痛,人大多都是这样。
她的三个男孩,愉儿,怀儿,忻儿,都早早了了这母子情分。直到后来诞下雪宁,合府上下,皆瞒着雪宁,毕竟死亡总是一件极其恐惧的事情,悄悄到来,待你觉察时,事情却早已无法挽回了。
熙言道,最近都道凝霜剑就在我们庄上,有剑的地方就有江湖。也不知是谁起的谣言,还要劳烦姝妹妹去一趟云隐禅师处,他最是明白人了。
云隐禅师久居灵隐飞来峰,问茶自娱。
可这谣言,实在不知对这造谣之人有何利益,总不至于是茶余饭后笑谈吧。西溪山庄几百年的根基,大风大浪,早已司空见惯了。陈姝道,她靠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