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心翼翼,似乎一个不小心,那芋艿便会从手中滑落。老婆婆道,乡下人家,怠慢了,怠慢了。她说话声也是慢慢的,只这几个字,都是说一个字,停一下,停一下,又反手在后背捶这。
陈恪见灶前地上码着几捆柴火,便拾起角落里的柴刀,将这柴火劈好,码好。云沁又帮着那老婆婆穿些针线,缝好那衣衫。老婆婆一阵感激,只是道,多好的两个小娃娃。待得吃罢这一锅芋艿,老婆婆提上一盏小小的破灯笼,往那灶膛里添些火苗子,引二人至一间小小的泥房。泥房门前挂着红红绿绿的粗布门帘,虽有些陈旧,道也是干净的。道,二位在此歇息罢。这屋子原是我那闺女的,闺女出阁后,这屋子便空出了。说完,便又微微颤颤得走了。
陈恪寻些稻草,铺在泥屋的地上。此时,远处蛙鸣声不绝于耳,周遭是那乡间特有的清香。云沁望着窗外,黄色的星星点点,亮晶晶的,是那流萤。云沁道,恪哥,我们去看这流萤,好不好。陈恪瞧着,云沁的脸上,在这光亮中,越发俏丽,道,你便是让我去上刀山下火海,也是情愿的。
恪云二人,提升那灯笼。飞上这泥屋,直朝那山头去。此处草香,花香,流萤点点,绿的,黄色的萤火,布满静谧的天空。忽高忽低,忽远忽近,如同星星的河流一般。一片灯火阑珊,却又是一番雾里看花的朦胧景象。
云沁自是欢喜,道,恪哥,我们也在此处住些时日,每日看些流萤,好不好。云栖谷虽好,却没有这流萤。陈恪只觉心跳得厉害,直道,沁儿说好,便是好。忽得,云沁似被那石子儿绊了下,陈恪赶紧伸手去拉。此处却是个坡地,只是夜晚,二人未瞧清楚。这一拉,二人一起跌下了那矮坡来,跌到了一处草堆子里。幸好那灯笼置在那岩石上,未打翻,要不,两个人要做睁眼瞎子了。陈恪借着灯笼的亮光道,沁儿,你这身上,好些野草,野花。云沁道,恪哥,你这身上,便是成了野人了。二人嬉笑得将那沾染的野花,野草拨弄了去。
云沁用手指着前方一块岩石道,恪哥,你瞧这石头上,好像有些文字。陈恪将灯笼提将下来,凑近那岩石,拨弄去岩石上覆着的藤蔓。约莫一丈高的石上刻着一个半尺高的小人,手持一把剑,痕迹较浅,应是用那尖些的石子划出的。云沁又将边上的野花藤子挪了下来,花藤下,又是一个半尺高的小人,将剑横过那头顶。二人遂将这草啊,花啊,尽数都从石上挪去,细数了下,这大石头上却是刻了二十五个小人,陈恪道,这招式全不成样。想是这农人闲暇时,画着玩儿的。云沁道,我小的时候,只听爹爹说过过了东海,直往东去,有个桑国。桑国武学源自中土,习武之人,常慕名前来求学。桑国人归得故土后,世代传习,也演化成了几套厉害的剑法,掌法,拳法。我现下看看,这二十五个人演的便是那桑国的剑法。
陈恪按这小人的招式,拿那木剑练了一遍,这剑法好生奇怪,只几招下来,陈恪便大汗淋漓。道,这些招式断断续续,零零碎碎。从未听过武林中哪个门派,用这些招式的。云沁道,恪哥,你将这剑法的力道逆着练习看看。
陈恪道,如何逆着练习。我可从未听师傅说过。
云沁道,佛经中有五逆,指五种大恶。桑国人尚佛,这逆,便是指克制这五种大恶。演成剑法,便是逆气,逆身,逆心,逆形,逆思。
陈恪又持剑,逆者演了一遍,第一遍,只觉着剑法好似杂乱,与方才一致。演第二遍,只觉得这剑法好似要将那演剑之人尽数吞了去。演了十遍,方才觉得能驾驭这木剑。
陈恪道,这小村庄,不过寥寥二十户人家,究竟是谁将这剑法,刻于此处呢。云沁道,此处距离桑国甚远。想是哪位前辈高人习得桑国剑法后,归隐山林,留下的。
恪云二人,又持木剑,将周遭的野草,拨撩去,却再无找到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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