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她约莫六十岁的年纪,花白头发,酱紫色粗布衣裙,只在脑后挽了个圆髻,簪着一枚老银簪。见了陈恪和云沁,眉开眼笑,心中自是十分欢喜。陈恪便将这几日的遭遇,一五一十得说与那蒋婆婆听了。
云沁早就从陈恪口中得知,那蒋婆婆年轻是也是个美人,许了人家,只是未及过门,夫婿便去世了。他那夫婿,是家中独子,但是与蒋婆婆却从未谋过面。后来,夫家公婆相继过世,蒋婆婆守着望门寡,年年岁岁,竟也到了这年岁。蒋婆婆对陈恪是极好的,陈恪那些衣裳,皆是蒋婆婆缝制的。师傅不在家中,陈恪的饮食起居,也全承蒋婆婆照料。
当下,蒋婆婆便收拾了一处房间,给云沁住下。白家村,虽比不上云栖谷那世外桃源,却也有一番农家的乐趣。农人怡然自得,云沁心中不免又挂念那楚辞,暗自道,他说要往福州去,不知何时方能遇着。这一十二年,他是如何过来的。他喊楚孤竹姐姐,想来是被这楚家收养,不知这楚家位于何处。他白衣胜雪,武功又如此出类拔萃,楚家待他肯定是甚好的。只是为何不肯与我相认啊。也许弟弟当时不过四岁孩童,许是记不清那些往事了。十二年前那一幕幕往事,便又跃上了云沁的心头。
那时,云沁带着云浩,直往北朝那云栖谷去。二人饿了就捡些路上的剩菜剩饭果腹,一路走来,姐弟二人灰头土脸,被地保驱赶,被那富户的孩童欺负,晚上冷了,也是寻个破庙,盖些稻草将就,竟落得如乞丐一般。偶有路人丢弃的馒头,云沁都擦干净了给了弟弟,自己偷偷饿了好几天。
这一日晚上,二人终于到了那渡口,云沁想起娘说的,坐了木船,顺流而下,半日便能到云栖谷了。云沁将外衣脱下,盖在弟弟身上,寻到一处客栈,躲在远处,看那客栈关了门,城中禁了夜,二人才蹑手蹑脚得到了这客栈门口。拾起客栈门前顶门的木板,和弟弟合衣躺在那门板上。云沁对着云浩道,明日,我们便能到云栖谷了。又用手捧了一捧溪水,给弟弟擦洗了脸,道,浩儿,快睡吧。云浩扑闪着大眼睛,她唱些歌谣,迷迷糊糊中,二人便也睡着了。
第二日,云沁是被那客栈小二的开门声唤醒的,只是门板上,再也无弟弟了,只剩那件破衣裳。她哭喊着云浩,云浩,却无人回应。伤心得只傻傻得站那门口,她只是以为弟弟淘气跑去玩儿了,马上便会回来。小二见门口站了个小叫花,便持了那扫帚出来赶她,嘴里念着,小叫花子,赶紧走吧,待得掌柜的来了,是要挨些板子的。幸得李奶奶那日来着渡口采办,看见云沁手腕上那块玉牌,认出她来,才带着云沁回了云栖谷。后来,李奶奶和云沁,在这城中来回寻,又着那写字先生,描了云浩的画像,求着各家店铺老板,多帮忙留意,但是却再也未遇着云浩了。这些年,这段往事,云沁每每回忆起,皆是肝肠寸断。
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从屋外传来,一个青衣僧人的身影在天井中一闪一闪。是那难渡。陈恪和云沁双双出得屋来,难渡见了云沁,道,小阿恪,几日不见,你倒是真的把这媳妇讨回家了。难渡又上前,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陈家娘子,小僧这厢有礼了。难渡行事举止,全无出家人的样子,但他与陈恪从小认识,这一路走来,云沁只听陈恪道,难渡为人侠肝义胆,正是那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主儿。云沁回个礼道,什么陈家娘子,我和恪哥,还没。。。难渡抢白道,还没成亲是吧,好说好说。小阿恪啊,你师傅有七八年不曾回转了吧,我看择日不如撞日,速速选个好日子,好让小僧也沾沾喜气。难道你师傅十年,二十年不回转,你便是等得头发都白了,也让那沁儿空等着吧。他说话快人快语,云沁道,难渡师傅说笑了,我只求在恪哥身边,照料他罢。
难渡道,这武林中马上又有一件大喜事了,西溪山庄的姝女侠要嫁那沈家三公子,估摸过几日,西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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