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一豪离开前厅,只觉得满心的憋屈、愤懑。他没有回房,径直离开“广怡园”,来到文珠城内。
随便找了家酒楼,段一豪进到雅间,让伙计端上两壶烈酒。他连菜也不要,仰起头将整壶烈酒直接灌下。
“咯......”
腹中火热升腾,加上涌起的酒气,醺得段一豪面红耳赤。他咬牙切齿,硬生生把手中的酒壶掐碎。
“景华......贱种!”
嘴里忍不住咒骂出声,段一豪伸出右手,又抓向另一个酒壶。
一直以来,他都是顺风顺水,没经历过太多波折。段氏在解铃城财雄势大,他本身资质尚可,修为在同辈中名列前茅。
但最近数日霉运当头,让他在心上人眼前连连受挫、颜面扫地。过去数十年来,类似情况从未发生过。
“吱呀.......”
雅间木门忽然打开,脚步声随之响起。段一豪面容扭曲,怒火直冲上你是斋中旧人,理应如此。稍有差错,立刻便翻脸作态,丝毫不讲情面。段兄你说,这世上还有没有公平?”
话不新鲜,都是“宿老派”供奉的老生常谈。可此刻在段一豪听来,言语含义分外不同,他忍不住重重点了点头。
赵聪天继续道:“......就说那个景华,入斋才几天?对斋中有什么了不得的贡献?这帮蛮野散修,平日多在山林间打生打死,脑袋拴在裤腰带上过日子,他们懂什么经营之道?货殖之法?”
“景华”二字触痛段一豪的心头伤疤。想起几天来卢影彤的言语、神态,他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咬着牙骂出声来。
“贱种!”
“!”
赵聪天把桌子一拍,重重说道:“对!就是贱种!这些新进的家伙嚣张霸道,不懂尊重斋中前辈。他们哪知道我等先祖的辛苦?那个景华尤其过分,礼乐城老赵和他有些嫌隙,结果他把老赵弄到家破人亡。前次去寿阳的路上,他又伙同几个‘新进派’供奉,狠狠坑了我们一把。这次......这次......哼!”
“啪!”
“咔嚓.......”
段一豪挥动手臂,狠狠拍在右边的座椅上,一下把扶手连同椅面全部打烂。
“我要杀了他!”
赵聪天摇头道:“不成。斋中规矩明明白白,哪怕他只是客卿,我们无故动手也是死罪。他一条贱命,不值得我们给他陪葬!”
段一豪红着眼睛问道:“老赵,你主意多,难道不能想个办法?”
“听说上次在礼乐城,他们家本来已经完了。结果不知从哪里偷来个符宝,‘镜花水月’一下子翻盘,连带着城中旧人全都灰头土脸。谁知道他身上还有没有宝贝?想算计他不容易。除非......”
段一豪瞪大眼睛,倏地坐直了身子。
“除非?”
“除非借助外人的力量......”
段一豪侧过头,眼珠连转了几下。
“外人?你是说洲的‘玄甲门’?他们虽然干的是这档买卖,但派中修为最高的不过是化神上人,绝对没胆量接下来......什么‘玄甲一出、神鬼辟易’,就是在胡吹大气。唬唬散修、小宗门可以,碰上硬茬子就怂了。要不然,多年来‘明珠殿’怎么会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因为‘玄甲门’从不动大宗门、大世家的弟子......”
赵聪天摸着下巴道:“景华不过是客卿......”
“客卿他们也没胆杀。景华住在礼乐城,要是莫名其妙地死了,无异于在打本斋的脸。富真人、邰主事他们绝不肯善罢甘休,若斋中动了真火,连带出我们会更加麻烦。”
赵聪天“嘿嘿”笑了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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