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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晓君在“瘦子烧烤”门口找了个桌子坐了下来。瘦子烧烤是在国色天香后面第四栋楼的下面,楼上就是“银楼宾馆”。这条过道两边都是各类小餐饮,一到晚上,整个过道摆满了桌子,来此宵夜的,基本都是在前面两家ktv过夜生活的各色男女们,此时已是熙熙攘攘,人满为患了。由于是在广场的最后一条街,所以人们也管这里叫“后街大排档”。瘦子烧烤的老板瘦的出奇,就像一具骷髅,脑袋小而尖,活像动画片里的小头爸爸。然而奇人必有异相,他做得一手好菜,能让我们这些半吊子美食家们折服,欲罢不能。尤其是糟凤爪和呛虾,堪称一绝。点好菜之后,我给家远发了个短信,告诉他具体位置,家远回复说半小时到,于是我们边吃边等。

    我和晓君已经很久没有单独在一起喝酒了。以前我们两个处境极其相似的沦落人,常在一起推心置腹,怨天尤人,骂上天的不公,骂人心的险恶,骂世态炎凉。自从我跟老林干刷卡渐渐富起来之后,晓君似乎有意跟我疏远。在我迅速摆脱困境之后,我们之间就明显有了距离。但我对晓君的艰难处境还是能够感同身受的。记得两年前我们都戏称自己是“大负翁”,那时都患有电话恐惧症。只要手机一响,心里就莫名的紧张,生怕是讨债的,那种成天生活在焦虑中的日子实在不好过。晓君有了去年的失利,雪上加霜,恐怕现在处境就更难了。以前他还不无幽默地常用一副对联来形容我们俩的状况,上联是:拆东墙补西墙,万墙不倒,下联是:借新债还旧债,一债难还,横批:得过且过。然而近来,他的自嘲式的风趣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忧郁和愁云。我在庆幸被老林拉出苦海的同时,也难免常替晓君担忧。

    出于关心,我主动跟晓君聊起了他开赌的事情。晓君说黄金光答应帮他筹一百万,用作场子上周转,这两天就到位。只要钱一到,立马就干。我叮嘱他凡事要小心。他猛地喝干一杯啤酒,红着眼,略带伤感地说:“我别无选择,必须要干,这辈子欠债欠怕了,只要能还清身上的债,就算死也愿意。”我分明能看到他眼里闪动着光泽。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只好默默地给他倒上酒,和他碰了一下杯,然后一饮而尽。

    家远来的时候,我和晓君各自都是三瓶啤酒下了肚。我给他们互相介绍了之后,晓君握着家远的手说:“一直听胡雨说起你,改天有时间一定要去听你拉琴,”家远笑着说:“哪你要先告诉我爱听什么曲子,我专门拉给你听,”晓君用嘴朝我努了一下说:“我们的爱好基本一致,只要他爱听的我都爱听,”我就对他会心地一笑,举起酒杯说:“为我们三个知音今晚的相聚干杯。”

    在我们喝酒聊天的时候,隔壁涌来了一桌人,大约有七八个女孩,像是刚从ktv下班的,拎来蛋糕和鲜花,想必是给谁过生日,叽叽喳喳的吵个没玩。后来还把卖唱的给叫了过来,要点歌助兴。卖唱的是个东北大汉,下身穿着牛仔中裤,上身只套了件花坎肩,露出花花绿绿的纹身。他身上背着把木吉他,身边拖着一只大音箱,锃明发亮的大光头上带着个耳麦。女孩们一连点了五六首歌,我们也免费欣赏着。后来大汉在唱阎维文《母亲》的时候,有个女孩趴在桌上嘤嘤哭泣。

    晓君在东北大汉唱歌的时候,一直盯着他拨弦的手出神。我忽然灵机一动,问他:“现在还玩这个吗?”晓君说:“偶尔还弄一下,”我就怂恿说:“要不你亲自来一首?”晓君犹豫着说:“这行吗?还是算了吧!”家远却一下子来了精神说:“当然行,怎么不行!”他当即就把东北大汉叫了过来,并且跟他说,借他的设备用一下,照样付给他二十块钱一首。大汉欣然同意。

    于是晓君戴上了耳麦,把琴架在腿上。先拨了几个和弦,又扫了一通节奏,邻桌的女孩们都伸长了脖子看热闹。晓君准备就绪之后,清了清嗓子说:“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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