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昌在拓跋部的军营逗留了两日,前一天他特地找来席城道谢,他知道席城曾救了新月数次。
席城和蔼笑道:“不必谢我,她命中该有此劫,自有人为她渡劫。”
“听闻先生不仅医术超然,对命理也造诣颇深。”
“只是上天赐予,即使不是我,也会有别人。”
宇文昌赞叹道:“先生看的通透。”
“再通透之人,自己的事总是看不清。”
“冥冥之中不是自有定数,不去强求顺应天命,一切不就迎刃而解?”
“其实命数没有定性,只是因人因事,在不断的选择中,走了可能的那条路而已。”
“先生是说,如果某一个选择改变了,命数就会随之而变吗?”
“不错。”
宇文昌轻轻叹道:“原来所有的路,都是自己选择的。”
“其实大人心中早已明了,又何必去问他人?”
“只是人生不能重头来过。”
“虽不能让时光倒转,但若心有不甘,仍可随心而为。”
“随心而为?不错,这条路是我自己选择的,也是随心而为,所以,不必更正,亦无须后悔。”
谁能说这是最好的结局,没有走过的路,谁也不知那路通向的是万丈深渊抑或是人间天堂。
只是未知的路,宇文昌不能赌,因为他输不起。
郊外的夜色清凉舒爽,宇文昌和拓跋夜共同把酒赏月,拓跋夜道:“我终于明白,当初你为何那么舍不得新月嫁给我。”
宇文昌饮了一口酒,问道:“你明白什么了?”
“因为新月是世间唯一,无价之宝。”
没有人能明白宇文昌,如果曾有过,那人也消失了。
宇文昌道:“所以你务必要好好珍惜。还是那句话,如果有朝一日新月在你那里受了委屈,我一定会把她带走。”
拓跋夜笑道:“幸好你是她的哥哥,如果不是,我想我们不一定会如此愉悦饮酒,也许我还会让你离新月远一点。”
“可这世上,从来没有如果的事发生。”
说罢,他举起酒壶咕咚咕咚倒在喉咙里。
他听见拓跋夜放声大笑着。
宇文昌心道:你开心便好,你开心,新月便开心,这样便好。
守住一个秘密,可以换得新月一生幸福,竟如此划算。
“今后你如何打算?”
拓跋夜老实说道:“小辰会继承拓跋可汗之位,而我则带着新月改名换姓,游走秀丽江河,共享万里山川。去苍山看日出,去青海看日落。从此与青山绿水相伴,踏遍海角天涯,最终找一处如梦般美丽的地方定居,匆匆几十年,也就这样罢。”
宇文昌心底百般羡慕,他叹息道:“那新月这一生便托付于你。莫要忘了她在辽水东畔还有一个哥哥,那里永远是她的家。”
他将秘密永存心底,也倍觉遗憾:我这一生只爱过一个女子,她的名字我却永远不能说。
那一年,拓跋杰病薨,拓跋辰继位可汗。
他静静坐在书房中,望着墙上那幅被烟熏的旧画。那是他在火海中拾起而后又偷偷的藏起来。他曾对画中背影怅惘的佳人说:“你不欠我什么,作为报酬,我亦拿了你一样东西。”
我会励精图治,只为打造一方净土,随时等你回来。
绍言陪在左右,说道:“自可汗继位以来,拓跋部愈见繁荣昌盛,百姓日子过得富裕安康。只是可汗日日操劳,夜夜难眠,还望您保重身体。”
拓跋辰凝望画中人影,轻然笑道:“我欲成佛,不为天下众生,惟愿那人此生安乐。”
我曾爱过人,也曾伤过人。希望我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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