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之中,孤零零地立着一间屋顶被风掀掉半边的茅草破屋。
子时已过,屋内点着灯,胡今照这小子居然还没有睡。窗前一灯如豆,胡今照就在这如豆的灯火下,左手把玩着一块玉佩,右手握一本破烂泛黄的古书看得津津有味方休心道:看不出这小子还挺勤奋的,然而当他飘到胡今照身后,才发现那是一本春宫图,而这小子正慢慢掀起他的睡袍下摆虽然他可能坚持不了多久,当方休还是觉得不能浪费时间了,子时已过,再过一个时辰不到就是丑时,公鸡就要开始鸣叫!于是他果断吹熄了姬儁的灯火——这便是传说中的鬼吹灯了。
胡今照骂了一声,放下手中禁书在桌上摸索着寻找火折,忽然惊叫一声,已看见了身旁的方休——冷冷的月光透过窗子洒在方休的身上,故此显形。
“靠!你这厮想吓死我啊!三更半夜擅自闯入我房间,找死呢!”
“无意冒犯,请胡兄见谅!”方休诚恳致歉。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彬彬有礼了?”胡今照大感意外,忽又问道:“话说,你是怎么进到我房间里来的。”
“我说了,你可别害怕。”
“笑话,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见我什么时候怕过?”
“实不相瞒,我目下已是个死人,现在同你说话的,是我的灵魂。”方休道。
“哈哈哈!”胡今照笑得前俯后仰,“你可真会开玩笑,你想吓我,倒是动点脑子啊!”
“诚不敢欺骗胡兄!我如今的肉身正冰封于万户侯赫连穷奇的地窖中,今夜唐突冒犯,实是有个不情之请,想请胡兄替我将我的肉身带出赫连府!”
胡今照终于摸到了火折,点亮了桌上的烛火,却发现方休不见了:“哎,人呢?”
“你吹灭了灯火,就能看见我了。”边上有个声音说。
胡今照将信将疑地吹灭灯火,果见方休就在眼前,“你这厮怎么神出鬼没的?话说你哪儿学来这些旁门左道的?为了耍我,倒还挺下功夫!挺有意思的,不如教我啊!”他嬉笑着。
“不是神出鬼没,我就是鬼!”方休有些急了。
“好!”胡今照正襟危坐,“你要我信你也简单,听说鬼这一物,虚无缥缈,来去自如,看见屋角的莲花漏了没?这弹指刹那一瞬间,你要是能够在十弹指也即半罗预内从市集上替我拿壶热酒回来,我就信你!而且你的忙,我也帮了!”
“没问题!”方休说罢便欲走,却又听胡今照连声唤道:“等会等会!记得酒一定得热啊!顺便切一斤牛肉来。”
“行行行!”方休一连声道。
“这就开始计时,去吧!”
不消半个罗预,方休便飘然而至山下集市,进到一间酒肉后厨取了酒和牛肉,酒却是冷的——在破草屋与市集之间走了一个来回,不想生平磊落坦荡,死后却做了一回窃贼。回到胡今照的房间,那厮竟已然呼呼酣睡,方休便将冷酒牛肉摆在他的床头,替他掖好滑落的被角,径直往幽冥界匆匆去了。东方泛白,再过一会,桃都山的大金鸡就要开始叫,天下众鸡悉从而鸣,食诸恶鬼,自己虽不是恶鬼,可在公鸡眼里一视同仁,都是鸡饲料啊!
是夜,方休又飘飘悠悠地找胡今照来了,不想这小子今夜睡得倒挺早,早已呼呼打起鼾来,方休只好入他的梦境去找他。
人说春秋大梦,这小子的梦倒做得真是宏伟大器,丝毫不逊于春秋诸王——在梦里,他是一位誓要一统天下的诸侯王,黄袍玉冠,高高在上。
祥云迷凤阁,瑞气罩龙楼。胡今照驾坐紫宸大殿,受百官朝贺。当有殿头官喝道:“有事出班早奏,无事卷帘退朝。”只见班部丛中走出一将军启奏道:“我王!罪将无能,未能保家卫国,身死敌阵,如今尸骨未寒,被掳藏于敌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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