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山长的脾气,在座众人当然都清楚。
卢公公一退下,俞皇后便软声央求:“娴之,待会儿皇上驾临,你装也装得恭敬些。免得皇上心中不快。”
顾清也低声恳求:“是啊,姑姑,在皇上面前,你可别犯犟脾气。”
顾山长哂然一笑:“在天子面前,我等升斗小民如何敢造次唐突!你们多虑了!”
她还未清高不识时务至将天子视为无物的地步。该有的礼数,半点不会少。
只是,她也绝不会阿谀谄媚笑脸逢迎就是了。
俞皇后看着满脸不以为然的好友,暗暗苦笑一声。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宇间掠过一丝阴霾。
……
片刻后,建文帝驾临椒房殿。
建文帝并未穿龙袍,穿的是常服。独属于天子的威压也随之缓和了几分。英俊的脸孔上满是笑意:“家宴不拘常礼,都不必行礼了。”
只有在椒房殿,建文帝才会放下天子架势,像个寻常的丈夫和父亲。
这是天子的恩宠,也是俞皇后屹立中宫数年不倒的最大依仗!
俞皇后目中含笑,果然未行礼。
昌平公主一家三口显然也习惯了建文帝的恩宠,各自笑着应了。
顾山长却端端正正地行了一礼:“莲池书院山长顾娴之,见过皇上。”
众人:“……”
和谐融洽的气氛下,这样的举动无疑是在扫建文帝的兴致。
好在建文帝认识顾山长也不是一两年,对她的性情脾气同样知之甚深,也未介怀:“顾山长请起身。”
待顾山长站直身体,建文帝又笑道:“你和莲娘知交多年,夫妻一体,莲娘的好友,便是朕的好友。在朕面前,你不必这般拘谨。”
顾山长淡淡应道:“我无德无能,如何敢以皇上好友自居。皇上这般抬爱,我只有惶恐,委实不敢受之。”
建文帝:“……”
……
一把年纪了不肯嫁人坚持独身的女子,大抵都有些孤僻古怪。
算了,还是别计较了。
建文帝不再去碰软钉子,转而和俞皇后闲话:“莲娘,这些日子宫中琐事繁多,辛苦你了。”
俞皇后笑道:“这是臣妾份内之事,何言辛苦。”然后,又故意嗔道:“皇上莫非是嫌臣妾无能,想将操持宫务之事交给嫔妃们不成?”
建文帝显然很吃这一套,立刻笑道:“这怎么会。你是朕的贤内助,宫中一切交于你手,朕放心得很。后宫诸妃,不及你万一。”
俞皇后舒展眉头,嘴角弯起。
一旁的顾山长面无表情,心里呵呵。
嘴上说得倒是好听!实际行动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后宫嫔妃不及俞皇后万一,还不是照样一个接着一个的临幸,生出一堆庶出的皇子公主来?
渣男!
天下第一渣男!
建文帝又看向昌平公主。
对着最宠爱的长女,建文帝神色更是温和:“昌平,朕看你近来面色似有些不佳,莫非是身子不适?”
昌平公主笑着应道:“父皇为政事日夜操劳,还要为女儿操心,女儿实在不孝。女儿在去岁末偶感风寒,如今已痊愈,父皇不必忧心。”
女儿生病了,当爹的都不知道。就这也好意思摆出慈父嘴脸?
顾山长心里又是呵呵一声。
总之,当顾山长看一个男子不顺眼的时候,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都是渣。
当然,这样的“荣幸”,也只落在了建文帝身上。
像董翰林之流,于顾山长而言,犹如跳梁小丑,连被鄙夷唾弃的资格都没有。
……
能和当朝帝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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