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书桌前的背影一拧三道弯,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跟你说了多少遍,坐姿,坐姿!眼睛还要不要了?”赵
唯一挺直了背,细声细语道:“妈妈,我也说了多少遍了,敲门。”郝
知恩不以为然,走到赵唯一的床边坐下。看那小东西耷拉着脸,她又觉理亏,站直身,干咳了一声,昂首挺胸地走出了房间。敲门,请进,她才又重新推开房门,平地崴了一下脚,重新走到床边坐下。双
方沉默了片刻,赵唯一小大人似的:“有事吗?”郝
知恩字斟句酌:“没考上莱恩,妈妈不怪你”
“这都上个月的事了。”“
可我觉得你还在不开心?”“
可我觉得是妈妈在不开心吧?”赵唯一不自知地将一页书的书角一层层卷起来。这
是她不久前才养成的坏毛病。郝
知恩上前,将赵唯一的头揽进怀里:“你学过一句话,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我从马上掉下来了吗?”“
还有一句话,叫知耻而后勇。”“
我要知耻吗?”“
不,不是你,是我。”赵
唯一无缘莱恩国际学校,可以说是郝知恩意料之中的。在赵士达和董自在的婚礼上,葛漫说中了她一句话:她这个人,拼了快十年,也就是过得不好不坏。以莱恩国际学校为目标,是她失误了。她走到这里,分明是靠着一步一个脚印,哪有过一步登天?错
在她。塞
翁失马,焉知非福,这是她自己开导自己。
知耻而后勇,这也是她自己给自己打气。
郝知恩抚着赵唯一的耳垂:“你要做的,就是把每一天都过好。”赵唯一的耳垂薄薄的,按老话儿说,不似是有福之人。郝知恩心里有一根神经专门系着这件事,总怕老话儿都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怎样才算把每一天都过好?”这句话对赵唯一来说也难了点。郝
知恩若有所思:“每天晚上睡觉前,回顾这一天做了什么,不觉得虚度。”这
句话仍无关赵唯一,仍是她对她自己的苛求。
转天一大早,郝知恩将赵唯一托付给了郝路远和潘红玉,拎着行李出了门。电梯都来了,赵唯一刺溜钻出了门,给了郝知恩一个拥抱:“我最爱妈妈了!”爱这个字,母女二人常常挂在嘴边,但这一次,郝知恩比以往每一次都窝心。等
赵唯一回去了,轮到潘红玉:“我说什么来着?你骗不过她。”
郝知恩苦笑:“是是是,全家人我最不自量力。”有
仙客栈,是西灵山目前海拔最高的一间客栈,一片小院,三间砖瓦房,最多也就能容纳三户人家。
金天跟老板有多年的交情,一说要带女朋友来,老板二话不说就把先前预订出去的两户人家按定金的三倍退了款,备好了吃食,将钥匙一留,连自己都回避了。
对此,金天过意不去:“做生意哪能丢了诚信?”“
等建了五星级度假村,我连生意都没了,还守着诚信做什么?”老板不是抱怨,是实话实说。鉴
于这里风景独好,却交通不便,一切吃食c日用品c甚至是水都要靠人一趟趟背上来,有仙客栈的房价并不低。那么,等那一座五星级度假村拔地而起,这里将不具备任何竞争力。先前,金天还曾对老板深表歉意,反倒是老板深明大义,说发展带来的伤害,总不可避免地要由一小部分人承担。
这次活该他是那一小部分人,他认了。上
山前,郝知恩便知道在乘车四十分钟后,还要步行两个多小时。金天让她做好心理准备。她夸下海口,说她在健身房有六年的会籍了,身体素质可比心理准备更万无一失。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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